手中不是空空蕩蕩的,有溫度傳遞過來,秦以蕭才有了實感。
她把羽然拉到身邊,環住她的腰身,把頭靠在她的胸前,去聽她的心跳。
“幹嗎突然這樣?”羽然輕撫著秦以蕭的發絲問。
“我最近在想,現在的生活是不是適合我們,我想要的是一個平穩的未來,這裏有太多未知。”每一個看似微小的事情,都可能蘊藏著暗湧。
“所以你覺得累了?”
“恩。”
“傻瓜,不喜歡這裏,我們就離開。”
“可是,離開這裏,你可能又不得不和我過著清貧的日子了。”她的所謂離開,不隻是離開這個地方而已,而是撇清在這裏的身份,做回平民百姓。
“你沒有聽到我那天說的話嗎,我向來不稀罕做什麼淮陽候夫人,我隻珍惜秦夫人這個身份。”羽然低頭,從秦以蕭的眼睛裏看到自己,“我既然嫁給你,你去哪裏,我自然就跟去哪裏,富貴也好,清貧也好,我全都不在乎。”
榮華富貴,至高權柄羽然全都擁有過,可沒有一樣,比得上和秦以蕭一起的安穩日子。
前者讓她變得孤獨狠戾,像命運釀下的一杯苦酒,讓她苦不堪言,而後者讓她嚐到什麼叫幸福,是一顆甜味的糖果。
“羽然……”秦以蕭說,“你的意思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麼?”
“說的好難聽,那你是雞還是狗啊?”羽然敲秦以蕭腦袋,“你就不能撿些生死相隨,不負相思之類的話來形容我麼?”
“我愛你。”秦以蕭雙手用力,羽然就順勢跌入她懷中。
我愛你這三個字,有時候勝過一切甜言蜜語,更讓人為之心動。
幾夜的大雪將齊王府的紅牆綠瓦一律變成白色。
“覺得無趣了?”段尋楓停下筆,瞥了一眼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柳洛夕。
“每天批閱奏折都要占掉你一部分時間,我想你陪我嘛。”柳洛夕盡情地向段尋楓撒著嬌,同時抱怨,“奏折有什麼好看的,有我好看嗎?”
雖然這樣說著,柳洛夕每天還是乖乖候在一旁等段尋楓忙完。
“有些事是我不得不做的,耽誤了一天,會變成令人頭疼的麻煩。”段尋楓耐心和柳洛夕解釋著。
“好好好,誰讓您是齊王大人呢?”柳洛夕幽怨地看了段尋楓一眼,走上前來,將奏折上的字讀出來,“臨水北郡蝗災……”
“要不要你來批?”段尋楓將筆遞到柳洛夕麵前。
“可以麼?”柳洛夕看段尋楓已經寫了一半,“我們的字跡可是大相徑庭。”
“沒關係,最後蓋上我的打印便可。”
“那好。”柳洛夕接下段尋楓手中的筆,“批奏折,總比坐在一旁被你冷落的好。”
有冷落麼?段尋楓問自己,她一挑眉頭,看來晚上應該要更熱情些,讓柳洛夕知道,她並不是被冷落著。
筆在奏折上遊移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無從下手,柳洛夕隻好轉頭向段尋楓求助。
“我念,你寫。”段尋楓從背後擁住柳洛夕,將頭架在她的肩膀上。
“王爺。”翟鶴在這個時候進來,“淮陽候來求見。”
“是稀客,快請。”段尋楓曖昧地看了柳洛夕一眼。
關於請辭的事,秦以蕭本來打算向皇上請奏的,但是羽然說,這件事找皇帝不如找齊王來的更管用,所以她便來了。
虛禮過後,秦以蕭直接說明來意。
“你和羽然姐姐要走?”柳洛夕愣了一下,“準備去哪裏?”
她還想著有時候在段尋楓這裏受了委屈,去找羽然姐姐哭訴呢。
“不知道,沒有決定,可能去雲遊四海,遇到一個想住一輩子的地方就安家。”秦以蕭說。
段尋楓對這個消息倒是不意外,“你這樣沒有野心的人,在軍隊裏有著威望,在朝廷裏身居高位,的確算不上什麼好事情,離開倒也不壞,隻是……你考慮清楚了麼,一功不二賞,你不要這個爵位,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不如,你依舊去遊山玩水,這個爵位我給你留著,等你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可以回來。”
“多謝王爺好意,但我們去意已決。”斬斷現在的一切,才可以重新開始。
“你們,什麼時候走?”柳洛夕悶悶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相逢總是短暫的呢?
“過些日子,也許三五天,也許一個月,總之不會太久。”
段尋楓思忖了一下,笑道,“既然你們去雲遊四海,不如,幫本王走幾個地方,拜訪幾個多年前的故友。”
“好。”秦以蕭爽快地答應下來,反正也沒有決定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