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決定(1 / 3)

羽然背對著秦以蕭,將衣服從自己身上褪下一些,好讓對方檢查傷勢。

秦以蕭坐在她的背後,身邊的托盤上放著好幾個小藥瓶,剛才她慌慌張張地叫素琴拿各種傷藥來,害素琴以為羽然出了什麼大事情,差點要嚇死。

肩頭被鞭尾掃到的地方痕跡尚淺,卻也足以讓秦以蕭皺眉頭,手指數個小瓶子上來回滑過,最後落在中間的白色小瓷瓶上,她從瓶子裏倒出一些藥液,塗抹在傷痕處,用手掌揉開。

冰冰涼涼的觸感刺激著皮膚,羽然偏頭去看,卻看到秦以蕭嚴肅的表情,“生氣了?”

“恩。”秦以蕭悶悶地應了一聲。

“隻是小傷,不用幾天就能消下去。倒是你,剛才那一鞭可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你的手臂上了,讓我看看。”羽然將衣服整理好,轉過身撩起秦以蕭的袖子,深紅色的鞭痕突兀地聳立著。

“疼麼?”羽然一邊問,一邊拿起剛才秦以蕭選的那瓶藥液,倒在傷口上,用指腹小心塗抹,“你啊,誰讓你用身體去擋了,以你現在的武功,用上內力擲出一枚石子把鞭子打偏不就好了?”

“一時情急,來不及多想嘛。”羽然是秦以蕭的軟肋,看到羽然要被打到,哪裏還能冷靜思考,“而且,我沒關係的,不過是多添一道傷痕罷了。”

反正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傷痕無數,已經習以為常。

“秦以蕭。”藥瓶被羽然“哐”地一聲重重放在托盤上,她抬起頭,“什麼叫多添一道傷罷了?從今往後,你身上一道傷痕都不許給我增加,為了誰也不行。”

沉默了數秒,秦以蕭小聲哀怨的聲音傳來,“可我千辛萬苦把你搶回來,不是給別人欺負用的。”

羽然的心被這句話軟化了,再大的氣也煙消雲散,她心疼秦以蕭,秦以蕭又何嚐不是心疼她。

羽然調整了一下姿勢,伸出手把秦以蕭眉間頑固的“川”字撫平,“好啦,別皺著眉頭了,長皺紋的,恩?”

秦以蕭低著頭,不語。

她是個性子溫和的人,可偏偏這種性子的人一旦生氣,最難纏。

羽然站起身走過去,側坐在秦以蕭腿上,雙手勾住秦以蕭的脖子,看著她的眼睛,湊上前去落下一個淺吻,然後說,“別生氣了,夫君。”

夫君二字,似輕喃,似挑逗,有著千回百轉的意味在裏麵。

秦以蕭的心髒被這句夫君撞得酥酥麻麻,通常羽然都是直呼其名,或者調侃打趣地叫她侯爺,這樣親昵的稱呼少之又少。

秦以蕭愣了一下,眨眨眼睛,“你說什麼?”

成功將秦以蕭的注意力轉移,羽然笑了笑,指尖輕點秦以蕭的唇瓣一下,“好話不說第二遍。”

說多了,以後就不管用了。

楚王府那位任性郡主沒有再來過淮陽候府,楚王爺也沒有要為難秦以蕭的樣子,淮陽候府依舊如平時一樣,常常客似雲來,秦以蕭雖然不諳官場之事,但是待了這麼些時日,心裏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事情。

白沚柔的事情忽然點醒了秦以蕭,朝政是一個權力和欲望的漩渦,埋藏在風平浪靜的大海之下的巨大漩渦,不知何時,就會把她和羽然卷進其中。

她對所謂的權利沒有興趣,盡管她現在身處高位,她想要的,向來隻有和羽然好好生活在一起。

她開始認真思考她和羽然的未來。

火盆裏的炭火燒得暖融融的,才稍微驅散了冬日的嚴寒,羽然來回打量著兩隻手裏的腰帶,始終無法決定,明天要給秦以蕭係上那一條。

兩人的近身的瑣事向來都是由互相完成,不用婢女伺候,久而久之,原本早上應該來伺候穿戴的婢女們幹脆都不來了,隻有伺候洗漱的幾人會守候門外。

偷得浮生半日閑嘛,反正侯爺和夫人也不會因此責怪。

“秦以蕭,你覺得哪個好?”羽然取征詢秦以蕭的意見,卻沒有得到回答,因為那人此刻正坐在桌案前發呆。

最近秦以蕭時常走神。

羽然倒了一杯清茶,端過去,放到秦以蕭麵前的桌案上,彎下腰,到與秦以蕭視線齊平的位置,開口問她,“在想什麼?”

“恩?”秦以蕭回過神,搖搖頭說,“沒什麼。”

“不想說,我就不問。”羽然拍拍秦以蕭的頭,把她當做小孩子一樣來對待。

有時候,夫妻之間需要坦誠,但也有時候,需要有各自的空間,羽然想知道秦以蕭在想什麼,卻不想用逼迫的方式讓秦以蕭就範,把她的像棉花裏的水分一樣榨幹。

羽然直起身體,看了看窗外紛飛的大雪說,“今夜又冷了不少,我讓素琴再去備上一床被子。”

羽然轉身離去的背影在燭光下變得有些恍恍惚惚,秦以蕭沒來由地心中一跳,下意識伸出手去捉住羽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