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不意外他的拒絕,誠懇的說:“李叔,我新開的店座落在車站和離貧民區不遠的地方,環境複雜,確實需要你這樣有經驗且人品信得過的人幫我做保安工作。不是要你替我看門,而是幫著我協調處理一些安全方麵的工作,在待遇方麵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可以仔細考慮,想好了再告訴我。”
李叔見她確實一腔誠意,也有些動搖。不過人在一個地方呆太久自然會戀窩不想輕易挪動,何況他已經四十出頭,早過了衝動的年齡,並不會因為冬末的一番話而立即作出決定,隻是答應她仔細考慮。
冬末主要是因為信任李叔的人品才動了這念頭,並不急著要他立即作出決定,也不強求,自回鑒容台開始準備工作。
鑒容台的員工還沒有收假,老店這邊的零售依然沒有開張,冬末沒有什麼新的工作,卻打開電腦,把新店和老店所有的帳目資料都調了出來,重新一件件的核對,掐算所需的資金。而後在確定工商稅務已經開始正常上班後,拿了資料把鑒容台注冊成為有限責任公司的形式,給小童和宋寧各百分之八的幹股。
這一陣忙碌,直到感覺有些脫力,她才停了下來,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長長的嚇了口氣,就察覺身下的提包裏調成了震動鈴音的手機正在響個不停,拿出來一看,卻是譚英的來電。
她遲疑一下,按下了通話鍵。譚英這麼多天打她的電話,從來沒有一次打通的,突然聽到冬末的聲音,真是喜出望外,激動得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冬末沒有看到他的人,但聽到他粗重的喘息,也猜得出他的一二分心思,淡淡地問:“譚英,你有什麼事嗎?”
譚英的激動被她的冷淡的聲音一澆,稍微平複,呐呐無語,好一會兒才問:“冬末,我能再見你一麵嗎?”
“當然。如果你現在已經回來了的話,請在五點以前到茗香茶樓5號座。”
譚英一迭聲的答應了,冬末起身收好東西,趕到茗香茶樓5號座一看,譚英竟比她還早到了。
譚英在過年的這段時間沒有長肉,反麵瘦削不少,見她瀟灑行來,看他的眉眼裏不見絲毫情意,冷清一片,心裏一澀,趕緊借給她讓座的機會把臉色掩住,苦笑:“冬末,謝謝你來見我。”
“這是我應該來的。”冬末坐下,望著譚英,笑了笑:“譚英,我們交往了三個月,都曾經很認真的對待對方,這樣的認真的過程,值得我們在它結束的時候尊重它,給它一個認真的結尾。”
譚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卻還存著萬分之一的僥幸之念,聽到冬末的話,臉色的灰敗再也掩藏不住,問道:“冬末,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冬末搖頭:“譚英,我不是個好脾氣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東西是什麼,你是知道的。你如果這種時候再多做糾纏,那也太過無味。”
譚英喝了口茶,隻覺得滿口苦澀,連吞咽都十分困難,澀聲問道:“冬末,你能不能這麼剽悍?”
冬末揚眉,一笑:“譚英,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剽悍。隻是在這世上,當男人給予女人的不是保護,而是傷害的時候,女人就必需學會自保。我,隻是奉行了這一準則,不是嗎?”
譚英默然無語,冬末雙手端起茶杯,對著他微笑:“譚英,為了我們曾經認真的對待彼此,為了我們曾經一起渡過的歡樂時光,我以茶代酒,請你滿飲一杯。”
她笑得灑脫,但在不自覺中,心卻微微一痛,畢竟是曾經那樣認真的將對方視為結婚的對象在交往著,想在他身上尋求安全的歸依。突遇背叛,豈能無傷?
一杯茶飲盡,她伸手掩麵,從眉目間抹過,將其中的黯色拂去,然後才道:“譚英,我不怪你,因我自身做事,也有任性的過錯。然而,恕我不能對你說恭喜。”
譚英看著她的舉動,震動一下,將茶飲盡,這才苦笑:“冬末,幸虧你沒有對我說恭喜,否則,我會忍不住恨你的。”
冬末啞然,譚英再斟了杯茶,送到她麵前,誠懇的道:“冬末,對不起,謝謝!”
冬末接過茶杯,飲盡,回答他:“譚英,我也感謝你。”
譚英見有離去之意,也起身相送,忍不住問:“冬末,我們還能做酒友嗎?”
冬末搖頭:“那女子既然是你家人看中的,想必與你婚期已近。我們沒有必要再私下相約,徒然招惹是非了。”
譚英苦笑,望著她倩然的側影,心頭一痛,脫口道:“冬末,如果你有什麼事,依然可以來找我。隻要我力所能及,我必然相助。這不是客氣,而是我的承諾。”
冬末回頭,感謝他的誠意:“如果有需要,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