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接下來她都躲在酒店包房裏,除了用筆記本上網,和小童、宋寧聯係,與崔福海通通電話,基本上不做別的事,日子倒也過得悠閑。
她在這裏靜候風波過去,東寶那邊的事情發展卻大出眾人意料,何方勁被檢察院帶走以後,東寶集團的董事長洪春竟連夜飛赴,上下走動,硬生生的將他取保候審,又弄了出來。
東寶上下都知何方勁是洪春的親信,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洪春竟肯為何方勁如此出力,卻還是大出眾人的意料。一時間東寶上下人等都不能不重新估量何方勁的份量,局勢又緊張起來。
冬末聽到這個消息,心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發了會兒怔,正心裏茫然無措,突聽有人敲門。小童和嬌嬌一臉緊張興奮的衝了進來,叫道:“末姐,快收拾一下,我們去看畫展。”
冬末正興致缺缺的時候,聞言撫額長歎:“都已經晚上了,哪還有什麼畫展可看?”
“就是因為晚上,我們才有畫展可看啊。如果是白天,我們都工作,哪有時間看什麼畫展嘛。”
嬌嬌急聲催促,小童卻一臉故作神秘的看著冬末,嘻笑道:“末姐,晚上一般的畫展當然會關門,但是這次的畫展不同喔!你猜哪裏不同?”
冬末看她笑得既曖昧又促狹,心裏一動,脫口問道:“那畫展,是夏初的個人畫展?”
小童點點頭,又搖頭:“也不算是夏初個人的,是他和他老師、同學的聯合畫展。但他的畫作占了三分之一,是整個畫展的支柱喔!所以他才能在畫展正式對外開放的之前,征得老師和同學的同意,讓我們晚上就去看看。”
嬌嬌談到美術,性子比小童更急,也不等冬末答應,就先奔進屋裏,自發自動的幫她收拾東西,然後推她換衣服梳頭發,哀憐的懇求:“末姐,求求您老,快點吧!我想看看夏初的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夏初說了,隻要你不打電話要見他,他絕對不出現在你麵前糾纏你,所以你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看畫展,不想見他就不見。”
冬末知道夏初辦畫展讓小童她們來叫她,其實是出於一種有所成就,想讓自己重視的人看到的心理,是很想去看的。不過看到小童她們一臉緊張,狗腿似的跑前跑後,生怕她不去,她倒不著急了,很悠閑的等著她們給自己打洗臉水,擰毛巾、拿衣服。
小童先發現了冬末的“陰險”,大感冤枉,叫屈:“末姐,你好奸詐!把我和嬌嬌當小丫頭使喚呢!”
冬末忍俊不禁:“我又沒說我不去,是你們自己要當小丫頭的,我當然是能享受就享受。”
小童又好笑又好氣,有些驚疑的打量著她,猶豫的問:“末姐,你現在對小夏,到底是什麼態度?”
冬末白了她一眼,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就數你八婆!什麼都愛問,要看畫展就快去,囉嗦什麼。”
“才不是囉嗦,隻是關心啊關心!”
“免了!你的關心往往都會變成災難,我可沒有抗災救難的設備。”
三人說說笑笑,打車直奔舉辦畫展風鳴畫廊。風鳴畫廊的大門已經關了,小門旁邊卻還有人等著給她們一行開門。
這是全省首屈一指的畫廊,地址雖然有些偏,但麵積卻不比省美術館小。一進門,就能看到影壁上濃墨重彩的繪著一幅巨大的青鬆雲海紅日初升圖。這幅圖接地連廳,氣勢恢宏,讓人一眼望過去,竟從心裏生出一股錯覺,仿佛紅日青鬆就在眼前,懾人心魄。讓來人一進門就不自禁的心神一怔,俗氣都被滌去了幾分,油然生出一股對美術的驚憾與讚歎來。
三人也不覺的受這畫營造出來的氣勢所感,不自禁的放輕了腳步,連呼吸也放緩了。整個大廳除了她們之外沒有別人,小童不喜歡這種把人壓得像在朝聖的氣氛,走了幾步,便問:“末姐,要不要打電話給小夏,讓他陪我們一起參觀?”
冬末一怔,覺得這提議極有誘惑力,但不知為什麼,她卻不想付諸行動。
這麼久不見他,可以因為距離而放縱自己去虛擬一個精神支柱,時刻想他,將他當成自己最後的心靈淨土,在忙碌疲憊,辛苦心累的時候想象他在身邊,撫慰疲勞。但到了有時間有空閑跟他見麵,她卻又怕了。
怕他已經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怕他對自己已經沒有了想象中的情意;甚至也怕自己不符合他的想象。想象與現實交錯的時候,免不了會有落差。這落差,讓她突然之間,就變得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他了。
盡管她知道,總有一天,她還是要麵對他的,但這一天,她卻不自覺的想推遲再推遲。
也許,這就是近人情怯吧!
她不同意見夏初,小童磨嘰個不停,嬌嬌卻隻關心夏初的畫展,拿了畫廊的地圖左看右看:“小夏的畫在東展廳,快走吧,別吵了。”
三人現在都隻對夏初的畫感興趣,也不管其它人的畫,直奔東廳而去。
東廳裏燈火通明,裏麵的畫都沒有遮掩,顯然是夏初為了讓她們來看,特意這樣布置的。入得門來,看到的便是一幅水彩畫的桃花,綺麗無端的顏色染在畫布上,簇簇鮮活,美態絲毫不見入畫時時間恒定不變的凝固,卻有著不盡的生氣,花在畫上依然讓人感覺噴香吐豔,生機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