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他中這毒已經兩個月多了。當初,他父皇就跟他說,這毒三個月後開始發作,以後就會侵入人的五髒六腑裏。他的壽命大概也隻能延續一年的時間。而直到現在,他的人都還沒找到獨孤魅的下落。他又不能讓自己的下屬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唯一一個可以放心告訴她的人此刻又不知身處何方。現在的他,也算是陷入倆難的境地了吧。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夜淩旭是絕對不會被這毒打敗的。
“秦王殿下!”夜淩旭拉開小木屋的屋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接著便是一陣輕輕的“咯吱”聲,像樹枝被踩住的聲音。夜淩旭頓住腳步,回頭一看,祁鄖清瘦欣長的身影便在他黑亮的眸瞳裏倒映起來。
“你是?”夜淩旭印象中,似乎並沒有和祁鄖正式見過麵,但是看他用劉海覆住一邊臉的打扮,他便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祁、鄖、公、子,你竟然在這裏出現,所為何事?”
祁鄖淡笑,伸手抱拳給夜淩旭行了個見麵的禮節,隨即淡淡道,“我見秦王殿下剛才吐血,恐怕殿下身上的毒已經開始侵蝕五髒六腑了。”
夜淩旭輕蔑地斂起劍眉,撇開他的臉,冷笑,“祁鄖公子倒真是健忘啊,本王這身上的毒還是你師父想的傑作呢。”
祁鄖伸手往自己的袖子掏了掏,從裏麵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與夜淩旭,“秦王殿下身上的毒的確是在下師父所配置。依據在下現在的能力,還暫時不能幫殿下解毒,不過這藥瓶裏的藥丸也是在下精心研製的,雖然不能化解殿下身上的毒,但殿下若是發病時,它倒是能幫殿下減輕些苦痛。”
夜淩旭雙唇抿成一條線,戒備的望著祁鄖手上的藥瓶,並沒有伸手去接。他和祁鄖並沒有什麼交情,而且祁鄖還是夜辰朔的兄弟,怎麼想著,祁鄖都不會這麼這麼好心的拿藥出來幫助他。
見他沒有接,祁鄖也不生氣。他知道自己突然這樣做肯定冒失了,畢竟他和夜淩旭之前並沒有什麼接觸,而且他們中間還隔著個夜辰朔,夜淩旭不相信他那也是應該的。他又微微的揚起嘴角,輕聲道,“秦王殿下不用擔心,這藥我隻是受人之托,殿下大可以放心的使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夜淩旭幽暗的眸底深鎖,彎了彎嘴角,嘴角邊揚起一抹淡淡的嘲諷,“你不要告訴我,你這藥是夜辰朔托夢讓你送給本王的吧?”祁鄖好脾氣的笑了笑,“殿下真會說笑,這藥是殿下的一位故友托在下送給殿下的。”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殿下身上這毒一旦發作起來,凶猛驚險。殿下切忌在發病之時運功,否則身上的毒會倒躥入經絡裏,到時候隻會更加凶險。”
夜淩旭聽完他的話,暗自運力,果然他全身的氣血倒躥,胸口一陣鈍痛。他“噗”的又一口鮮血吐出來。捋起袖子隨意的擦掉嘴角的鮮血。
祁鄖又不慌不忙道,“殿下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你的朋友。這藥是是和殿下交往甚密的一位女子拖在下捎給殿下的,在下曾有愧與她,這算是在下盡量的在彌補對她的愧疚了。”
夜淩旭薄唇抿緊,臉色一變,幽暗的眼眸閃爍著狂熱的眸光,“你說的那人是楚楚吧?她現在在哪裏?為什麼都不來見本王?還有她現在還好嗎?”祁鄖見他提起方楚楚,神情也是驟然大變,便知道這兩人之間是男有情女有意,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淡淡道,“具體的情況等以後殿下見到她直接問她吧。我隻能說,她現在是應該還沒有想清楚她要的東西吧。對不起,我隻能告訴你這些了。”
夜淩旭卻是通過她這番話聯想起更多的事情來,他突然想到祁鄖既然知道她的事情,那說不定倆人是在一起的,既然祁鄖此刻出現在他的麵前,說不定她也在這周圍。突然就想起剛才和他搭話的那女子了,那女子聲音、身形都跟她那麼相似,雖然臉對不上,但江湖上有易容麵具之說,祁鄖既然是大夫,這個易容麵具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剛才那女子豈不是就是她了!
思及此,他立馬朝著方楚楚剛才消失的方向追去,祁鄖卻是在身後喚住他,“秦王殿下。在下覺得楚楚剛才之所以沒有跟你坦白,那可能是有她的顧慮的。你和她,你們你們倆現在……還是不怎麼適合在一起。既然她心結未解,你即使這次能把她帶回去,可是她還是可以再走掉的。而且……”祁鄖目光停在夜淩旭的身上,“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現在你們要是在一起,隻會讓她更加擔心你。與其這樣,不如,彼此給對方一段時間沉澱下各自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