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些釋然。在這對師徒倆對峙期間,迷霧林裏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出一個人影來,夜淩旭定睛一看,便知道眼前這個披頭散發,一臉汙濁不堪的女人便是神醫獨孤魅。獨孤魅的眸子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祁鄖,她心裏有些著急,連忙捂著自己的胸口,問道,“鬼見愁,祁鄖呢?”鬼見愁輕睨了獨孤魅一眼,收起自己的長刀,“你來的正好,快點跟我們說下,有沒有什麼路徑是可以通往斷崖下的。”
獨孤魅身子猛的一顫,臉色瞬間轉成死灰色,突然“噗通”的一下便撲到斷崖邊,痛苦而淒厲的喊道,“祁兒……”夜淩旭見她這反應,便知是沒有什麼路徑通往懸崖底了。他的心裏一陣煩躁,一雙修長的手緊緊的攥著劍柄,低頭又俯瞰了一眼斷崖,長靴微抬,整個人就往斷崖邊而去。
鬼見愁立刻跟上,一邊防備著夜淩旭隨時跳下斷崖,一邊又厭惡的擰眉對獨孤魅道,“哭什麼?現在不想辦法救人,你哭著難道祁鄖能從下麵爬上來嗎?”獨孤魅馬上就炸毛似的跳起來,“救人?救什麼人啊。祁鄖要是真的掉在下麵,那一定……沒救了。”她後麵三個字放的很輕,但卻向冰雹一般砸到夜淩旭的心裏。“瞎說什麼啊!”鬼見愁又是不悅的皺了皺眉,“你怎麼說都是祁鄖的娘親,這裏又是你的地盤,難道你就想不到有什麼路徑可以下去嗎?”獨孤魅癲狂的哭訴道,“沒有。你們要是知道懸崖底下是什麼,你們就會跟我一樣了。這迷霧林裏棲息的都是毒物,而斷崖的崖底更是一些凶殘的動物。而且下麵還有瘴氣,祁鄖他要是掉下去,根本沒有活路。”獨孤魅話說到一半,已經淚水滿麵了,她絕望的望著崖底,眼神淒迷而傷感,“我師父曾經跟我們說過,當年我們師叔就是掉在這斷崖下死的。”
夜淩旭胸口一蕩,氣血往上冒,“噗”出一口血後,整個人馬上昏倒過去……
狹窄的洞穴裏十分的寂靜,一束陽光從洞口照射進來,使洞口顯的潔淨光亮,幾簇高大的綠色植物長在洞口外,它們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曳,倒是讓洞口顯得有些生機來。
太陽的光線照在祁鄖的臉上,祁鄖眼皮動了動,緊接著便感到全身一陣疼痛。他掙紮著爬起來,目光急切的急切的搜尋起來,終於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看到已經昏迷著的方楚楚。他忍著身上的疼痛小心的爬了過去,輕聲的喚道,“楚楚……楚楚……”
方楚楚的唇瓣抿的緊緊的,臉上似乎被鋒利的東西劃出一道傷口,好在那道傷口並不算很深,隻要敷些藥,就會好的。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掛出好幾道口子,襤褸的衣服下,水綠色的肚兜若隱若現。“楚楚……”見她沒有清醒,他又輕聲的喚了句。
昏迷中的方楚楚並未被他喚醒,祁鄖有些擔憂的去摸了摸她的脈搏,臉色馬上就難看了起來。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灼人。“楚楚,醒醒……”祁鄖又柔聲的連喚了幾句,小心的搖了搖她的肩膀。方楚楚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緩緩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麵前有個晃動的人影,她身子疲乏的很,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但身子不爭氣,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也沒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她嘴邊無意識的呢喃的喚道,“夜淩旭……”聲音很小,祁鄖剛趴下頭想要聽清楚她說的話時,她便已經又緩緩的閉上眼睛,昏迷的睡了過去。
“楚楚,別睡,快醒醒!”祁鄖又是搖了搖她的肩膀,可這回卻怎麼也喚不醒方楚楚。他有些著急的上前翻了翻她的身子,背後赫然出現的傷疤立刻在他的瞳孔裏無限放大。
他抿緊薄唇,又抬頭望了望洞口,發現這洞口附近長的都是一些荊棘科的植物,他和方楚楚掉下來的時候,方楚楚還在他的背上,這樣她就為他間接的擋住了那些植物上的針刺。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他又懊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灼痛著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