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勿勿來往。轉眼間軍隊出征之日來到,楊琬跨坐在馬背上,目光平靜地望著宏偉巍峨的京城。
恰似一葉浮萍,任水載托往何處流,微微垂下的眼瞼,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她的心情,但她現在的確是平靜如水的,一身男兒裝束的她,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之氣,少了幾分女兒的嫻靜秀宜。她不用掩飾女兒家的身分,因為不是明眼人是不會看出來她是女兒身的,這樣也恰好少了她許多麻煩,10歲的小女孩根本沒有發育,不用遮遮掩掩。
終於要暫時離開這個陰森恐怖的京城了嗎?微揚的嘴角顯示著楊琬心情的愉悅,她隻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陰森恐怖的京城的,沒有其他意思,就是鬥來鬥去,鬥累了而已,如今她想暫時歇一歇,在軍中看看這些豪邁的軍人的風姿是怎樣的。
反正她無所謂名聲,誰也不知道她離宮了,除了她的父皇、母後和姐姐,還有其他還算識相的人。他們是絕對不會泄露這個秘密的,有的是不敢,有的是隱瞞,有的則是迫不及待,還有的則是迫於她的威壓,除了這些,別無其他。
身下,棗紅色的汗血寶馬,昂頭輕輕地嘶鳴著,威武不屈、英俊不凡。楊琬輕撫它的棕毛,眼底的笑意從深處可見。這匹馬倒是不錯呀,正好與她這位如意公主騎,想是沙夫人料定了她不會騎術,故挑的凶悍的馬吧,哼哼,那她可真是想錯了。
不知道她事先總要做一些準備的嘛,沙夫人給她的這個下馬威給的可真不是時候。
楊琬雙眸間明擺寫著“我很得意”四個字,令人見了不恨的牙癢癢都不行,她一雙秀氣婉約如新月的眉兒微微上挑,帶著戲謔的味道,明亮的黑眸好似能照進人的心裏,瓊鼻玉立,菱唇似點朱,若是沙夫人在此也不得不讚歎一句比自己風姿更勝的話。
粗布條係著她一頭柔軟的長發束成男子裝束,下擺未束起的地方仍在風中嫋嫋飄蕩,棕色士兵服托起瘦弱身姿,纖細卻堅強的身板挺直著,細胳膊細腿,叫人一看了就會認為她被風一吹就會倒,令人十分擔憂的景況。
一路上送行的人哭哭啼啼,被征去的士兵依依難舍,一些心理差的士兵甚至嗚咽失聲了起來,隻為是楊廣殘暴,橫斂暴征,強加賦稅,百姓困苦不堪,而這些錢財都被楊廣用來滿足一己私欲,好大喜功的楊廣,一旦打了敗仗就會怪罪於士兵,而隋朝是經常吃敗仗的。自然,被征去的士兵就有去無回了。徒留馬革褭屍黃土掩骨魂怨不散。
馬蹄聲踏踏,旗幟略揚一聲令下,騎兵首先出發,頓時揚起滿天黃沙,金戈鐵馬,寒光閃閃。
楊琬回眸,柔荑略勒韁繩馬蹄猛揚起,一騎絕塵,揚長而去,她好似看見沙夫人那般得意嘴臉破碎模樣,心中可謂大快。
江山世代,楊氏江山,不知何時改名換姓,楊家傾覆之日誰家不遑取代,四麵楚歌,八路塵埃。
八路賊寇分天下,路路征伐謀天下。宇文篡權奪禦妻,日日歡歌日終哀。
誰知紫煙台上觀,五色赤霄落太原。木子合當領天下,太平盛世貞觀來。
腦子裏忽然胡亂想起來,這個念頭居然在鬧著,楊琬努力想把它壓下去,可是這個可怕的念頭老是冒出來。
楊琬心裏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得無法呼吸。
希望這次不是真的。楊琬心裏暗暗祈禱著落幕時給她的親人留一畝三分地罷。
隻好這樣了,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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