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忠臣(1 / 1)

六軍浩浩蕩蕩,馬蹄聲踏江山,楊琬安安靜靜的騎著馬,借機傾聽士兵們的談話是否對自己有些幫助。

一個瘦弱的士兵步行跟在楊琬的馬後,大概是覺得征途太無聊,便與楊琬身後另一個相對來說較粗壯的士兵聊了起來。

瘦弱的士兵咧咧嘴:“大哥,你是怎麼被征來的?我先說說我自己吧,本來我在家幫著老母,妻子種田,自己幫人家跑跑腿,日子本來過得倒是挺好的,可是自從咱們比一下下了征兵的命令後,我這個可憐人就被征了過來,那些官人不管是肥是瘦,從不挑揀,又不論你能不能征去,都一股腦地上報,害苦了我們這些可憐人。”說著,一聲歎息發出,咬牙切齒:“勞什子的陛下,勞什子的官員,都是黑心人,騙老百姓的錢財,騙清白女子,樂得自己安享,就算抬一片瓦礫也不用自己動手,就會剝削百姓。”

粗壯的士兵卻呆了許久,眼裏仇恨的光不斷閃爍。良久才笑道:“你不知道呢!我本是忠臣之家的子嗣,我們家世代忠良,頗有賢臣之稱,可不想這楊廣驕奢淫逸,以萬金明珠為燈,焚宮人之肌為香,建金芙蓉宮,落繁華仁壽殿,以處子之血作畫,以供禦覽玩樂一時,以朱砂為痣,凡點不上的宮人必須處死,舍妹入宮,因其略有仙姿,實生麗貌,有昭君之色文姬之才,因而受楊廣寵妃排擠,深宮嗚咽,看不慣百姓受難,女兒受苦的舍父因而上諫請求這陛下收斂分毫,以免百姓罹患,可偏不想這楊廣最厭的是諫臣忠直勸說,舍父之諫中言語又有許多不當之處,故而楊廣尋了個由頭將我一家治罪,我被充入軍中,幸而舍妹在宮中並沒有受到牽連,否則母親沒有被氣死也哭死了。株連九族之罪,落到了父親頭上,楊廣故作寬厚,免了株連,隻將父親一人斬殺——虧他以為自己是個仁德之君!不說他暴戾成性罷了吧,我也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就此一死,死在戰場上,倒比死在楊廣手裏好的多,至少是為了蒼生百姓!”

楊琬聽了暗暗開始注意起這個粗壯士兵來,見他相貌平凡,身體卻又英挺,至於他口中所說的妹妹,楊琬心下有了個猜測,莫非是侯夫人的哥哥罷,對著看也是毫無差錯,侯夫人的父親自然是罪臣,自己聽說侯夫人的父親是因為上諫所以被問斬的,侯夫人的母親活活被氣死,而她的哥哥被充入軍中,侯夫人卻沒有受到牽連。隻是自此以後,楊廣對於後宮中的魚龍混雜心中有了個數,從不踏進侯夫人的宮中。說到底侯夫人也是個可憐女子,偏偏進了宮,啟明殿下多少寵愛都是假的,幸而侯夫人從未見過楊廣這個夫君,隻是傻傻的等待著,又幸她通詩書,深明大義,知道有沒有寵愛都是她的命,否則像她這樣才色俱佳的佳人卻從未得到君王一顧,豈不要羞惱上吊?

楊琬瞥了一眼身後的士兵:“你們這些下賤的步兵在說什麼呢!趕緊走,否則跟不上大部隊不是我的責任,你們就等著挨軍棍吧!那軍棍的狠辣程度可不是開玩笑的。”說著她指了指那粗壯的士兵:“想來你應該受過很多次這種滋味吧,還不趕緊走!”

粗壯的士兵冷哼了一聲,那氣從鼻孔迸發出去,似乎十萬八千裏都能聽見他的冷哼,而瘦弱的士兵則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大人,我知道了,一定不會拖大部隊的速度的,您盡量騎快,我們拚了命也要跟上您的速度才是。”他諂媚的討好令楊琬心生厭煩,不過表麵上還是裝裝樣子:“還是你這個士兵比較聽話,那我就勉為其難騎快點,你們盡量跟上就是了。”

果然還是有點效果的。瘦弱的士兵心下暗喜,點了點頭稱是,而粗壯的士兵卻悶聲不響的跟著。楊琬跟瘦弱士兵吩咐了一句:“你先走,我等會跟上,先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是正兒八經的,快點,我等會跟上,若是又落後了,你知道這個後果的。”瘦弱士兵果然相信了她的話,很聽話的就走了。

待與粗壯士兵獨自相處的時候,楊琬盡量壓低聲音,好似不經意的自言自語,喃喃般的話語就這麼傳入粗壯士兵的耳中:“可憐了,那侯夫人年紀輕輕就這樣……”後麵的話欲言又止,是吊足了人的胃口的。果然,粗壯士兵上鉤了,他急匆匆的問道:“你說,你說那個侯夫人怎麼了?她是吃不好睡不好還是怎的?她現在有沒有痛不欲生的念頭?你要好好勸勸她才是。”

楊琬得意的笑笑,狡黠的眼神在粗壯士兵的身上轉來轉去,這下到她報複士兵的無禮了,風水輪流轉這句話是靈驗的,於是她故意拖長尾音,慢慢悠悠地說道:“我憑什麼告訴你呀,你是她什麼人呀?並且你別忘了你剛剛才得罪我的。就憑你剛才衝我說的無禮的話,我就不應該告訴你,你說對吧,侯夫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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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說好周末更的,但周六沒時間,所以周五提前更上來了。明天就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