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身體一動不動地道:“你怕什麼,不還有我在這嗎?”
林代真道:“要不我到外麵去放風,師傅你在這裏麵休息?”
童姥道:“你別這麼多話行不行?有外人來,我一耳就能聽見。”
林代真道:“好吧。”
二人閉目養神。
過了不知多久,林代真竟一覺睡了過去,等被童姥叫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早像隻蝦米一般蜷在地上,睡得又沉又懶散。
童姥道:“你警惕性太低,竟睡得這麼沉,要是我不在,有人趁機進來殺了你,你都不會知道。”
林代真抖了幾下拳腳,發現精神飽滿,林代真道:“有師傅在,我就沒必要有這麼高的警惕。”
童姥道:“那你之前還說替我放風?”
林代真嗬嗬一笑。
童姥道:“現在時辰差不多,我們要出發了。”
林代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師傅你覺得這樣行不行?我們不如等完顏謀衍的軍隊到了再動手,到時我們想辦法打開城門把完顏謀衍的軍隊放進來,一定讓他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比現在勝算高得多。”
童姥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林代真承認道:“我確實有些害怕,我以前老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可以排進前幾名,沒想到三位師叔的劍陣竟如此厲害,我現在真沒什麼信心,現在別說打過他們的劍陣,打他們其中一個我都可能打不過。”
童姥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朝怕井繩。”
林代真不由地想起劉邦生前最喜歡說得那句話:“為之奈何?”
童姥歎氣地道:“你原本就膽小如鼠,如今你願意隨我深入虎穴,已經算是提高了許多,我又怎可再強求。”
林代真道:“師傅的意思是同意等完顏謀衍的軍隊到了再動手麼?”
童姥道:“可是等完顏謀衍的軍隊來,至少還需十餘日。”
林代真道:“這十餘日我們可以在城裏搜集情報,搜到有用的情報我們就想辦法送出城去,到時便於完顏謀衍打城。”
童姥道:“你別當完顏謀衍就是好人,他們這些所謂的將軍,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雙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他若是成功,又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的白骨長埋荒野,對廣寧城的百姓而言,這座城是完顏招俊占著還是完顏謀衍占著,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
林代真道:“師傅不瞞你說,其實我的立場在江南的宋國那邊,本來這種女真人內訌我不便參與,隻是為了對付那完顏機保,屢次讓我卷入女真人之爭與金遼之爭。”
童姥道:“宋國重文輕武,卻是眾多國家最為先進文明的一個,我雖厭惡宋國朝庭,卻更惡厭其它各國,他們隻知暴征暴斂,百姓凋瘁,還遠不如宋國。”
林代真道:“師傅你真是先天下之憂而憂。”
童姥道:“白蓮教創教之時,本就追求理想國度,追求光明之路,解決民間疾苦,孰料朝庭一朝不如一朝,竟走下坡路。師祖他們才對現實失望,使改名‘白雀’之後的白蓮教竟仿若遁入空門的門派一般,清靜無為,毫無建樹。”
想著時局確實非自己師徒二人左右,完顏謀衍性格雖憨厚,卻極其貪財,自從沈州歸了他之後,城中的大戶為了保命,不知向他獻了多少金銀財寶,他卻還嫌不夠;要不是自己是宋人,為了解決童姥與三位師弟妹的恩怨以及與自己與完顏機保的恩怨,同時也為了金國朝庭早些平定完顏招俊之亂,能全力騰出手來對付崛起的蒙古,真不想放這種隻知斂財的家夥入城。
這一日完顏機保缺著一隻手如楊過一般在城外檢查完巡邏的軍隊,就一人朝效外走去,林代真看神色有異,仿若鬼鬼祟祟,心想這小子剛受重傷竟這麼風流快活,這就出來找他在效外藏的嬌?看趙添孫三人不在他身邊,林代真心想這回算你小子倒黴。
見完顏機保向走向效外,林代真不由一路跟去。
這次完顏機保有別於上次,上次他在沈州城的那次無比輕鬆,明顯故意在引自己跟蹤他,他這次警惕之心極強,三步回頭一小望,五步回頭一大望,生怕被人跟蹤。
林代真心想完顏機保這次剛受被斬下一條手臂的重傷,肯定發現不了自己,他當然更猜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廣寧城中,就在他眼皮低下活動,他肯定以為自己與童姥對三位師叔心存忌憚,不敢留在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