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為什麼?”他把孟複攬在懷裏問。
“……你幫了我。”
古澤身子一僵,隨即無聲的笑了,“原來是這樣。孟複,原來隻是這樣。”他怎麼忘了,孟複最不愛欠人的。
他記得別人幫他的所有,所以,他會一一的還。
他主動要去與古澤做/愛,也不過因為,他沒有什麼可以償還的了,隻有這副身子,他知曉古澤對他有情/欲,所以,才這般主動。
“孟複,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止是一場做/愛。”
“如果原子彈突然落在了我們的頭頂上,就來不及了。”
古澤不懂他所謂的來不及是什麼意思,他想通過做/愛來償還,大可不必到現在這種時候。
古澤困惑著,孟複卻沉默著。
肌膚相貼,卻各藏心事。
古澤在陽台抽煙,一回頭透過落地窗看見孟複正坐在沙發上擦著水果刀,麵前的茶幾上擺放的就是一些水果。
他想,孟複應該是想吃水果了,自己該是把水果切好了才對。正準備走出去,轉念,讓他做點事也好,這樣才不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手腕能受點力氣了,削水果應該不成問題。
這般想著,眼睛卻時不時的朝著客廳裏看去。
“古總,有情況了。”
這時王秘書給他打來了電話。
“最後一個犯人偵探事務所已經抓到了,我已經把這名犯人移送到警察局了。情況不太好。”
“不用你說,我明白。”古澤瞥眼敲著孟複,他依舊拿著毛巾執拗的在擦水果刀。
刀麵在微陽下泛著冷光。
王秘書將那名犯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一告知了古澤,每說一分古澤的眉頭就皺的更深一分。
“……古總,孟複,他該怎麼辦?”
“他有我。”他靠在陽台上,又朝樓下望過去,繼續問道,“公司最近怎麼樣?”
“業績有所下滑。”
古澤已經很久沒有管餐廳的事情了,王秘書將這個情況彙報的時候心裏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因為他清楚古澤的事業心很重,要是知道餐廳業績下滑,受不了會一頓臭罵的。
出乎意料的是,古澤隻是頓了頓,很是平靜的回道,“王秘書,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得麻煩你了。”
“古總,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想陪在他身邊,我怕我一走開,就找不到他了。”
所以,公司的事情,金錢,權勢,都沒有那麼重要了,如果,他走了,他一個人守著這些,不過是守著一座孤寂而已。
“您和孟複,現在怎麼樣了?”王秘書關切的問。
古澤寂寥的笑了,輕飄飄的說道,“老樣子,不過,這樣子,也好。”至少他在我身邊。
“給我吧,想吃什麼,我來削。”他走到客廳從他手裏將水果刀拿了過來,“蘋果吧,我現在很會削蘋果。”
自然是,曾經在醫院裏,他削了那麼多個蘋果。
也許是許久不削的原因,他的動作很是緩慢又笨拙,卻又極其的小心翼翼,固執的想要削成一條。
卻是削到一半,卻斷了。
手指還被刀口劃破了。
流了血。
古澤沒覺得疼,也不在意手指劃破,他酸澀的說,“我不該削蘋果的,孟複,不該做這個嚐試的。”
削成一條,就是一輩子。這是何漫雨跟他說的,那時候,他沒削成一條,不以為意。
現在,不能了。
“我去拿創可貼。”
孟複站起來去了臥房的抽屜找創可貼,回到客廳,替古澤把手指包紮好。
古澤依舊盯著那斷掉的蘋果皮,“我重新削一個。”他忽然說。
“古先生,你的一輩子,不是我。別削了。”
他越是這麼說,古澤便越是要證明。
“不,我的一輩子隻能是你。”
手指接連的被割破了,孟複阻止不了,便默默的看著,看不下去,便看向窗外,或習慣性發呆。
等到古澤真的削好了一圈的時候。
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然後,拿著創可貼,把古澤受傷的手指一一包紮好。
夜深,室內。
月光傾瀉。
摟肩疊股,活色生香。
他的汗滴落在他的胸膛上,癡迷於他壓抑的呻/吟聲。
孟複累極了,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聽的古澤悄聲問,“孟複,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心動?”
他搭著疲倦的雙眼沒有回答。
又恍惚間,聽著越來越低的聲音,“一輩子,我相信一輩子。”
之後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古澤就著月光望著他,孟複,明天很快就到了。明天,一切看似的平靜,統統都會被打破。明天,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