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3)

我恢複意識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我的感受,似醒非醒,耳邊亂哄哄…

“還是查不出來嗎?”是流夜的聲音。

“是。所有禦醫都查不出來,連妤姬和雙雅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看來真的是…”是步羈的聲音。

“是這樣嗎?那麼…這個人就得死…”如此平靜的說出字,我覺得周身溫度下降不少。

“…是。”我到底怎麼了?病入高肓了?為什麼他們的談話如此嚴肅?我奮力睜開雙眼。

“流夜,咳~咳~”

“瞳兒…”流夜將我扶起。

“我這是怎麼了?”

“你得了很嚴重的風寒,把藥喝了吧!”流夜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讓我喝。

“好苦啊~不要喝了!”

“喝下去就不會那麼難受了。”流夜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真的?那我喝!”我端起碗一口猛灌了下去,真的很難喝!流夜看我把藥喝光了,便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布包。

“流夜,這是什麼?”我好奇道。

“針炙!…躺下。”他攤開布包,一排大小不一的銀針呈現在我的眼前。

“針??…流夜,你…”

“紮針。”

“啊?…不要!這麼多紮下去!我不成蜂窩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翻身向圓床裏側爬去,結果一隻手抓住我的腳將我拉了回去,一個紅色的身影將我壓住。

“可不可以不紮?”

“不可以。”

“不紮行不行?”

“不行。”

“明天紮?”

“你說呢?”

“好吧。…你一定得輕點!輕點!”

“我會的。”說完。

他抽出一根針紮入我的頭,鑽心之痛襲卷全身。我真的隻是生病?那之前吐血呢?

“流夜,好痛!…唔!”我的話淹沒在他的吻中。

直到我徹底疼暈之前也沒分開。

昏迷中,我感覺自己被環抱在一個溫暖的懷裏,木槿花的清香在周身漫延,我知道他就在我身邊。

“不喝!打死我也不喝這個了!”

“瞳兒~”

“好啦!再喝一次!”

這樣的對話我們一天得重複三次。

“我不要再紮針了!”

“紮!”

“不紮!”跑!

“過來。”

“啊~謀殺親妻啊~”

這樣的對話一天得說三遍。

因為我活著從露台上下來,所以最近風言風語少了不少,連禁足令也解了。但是今天太奇怪了!這兩天怎麼見不到步羈和流月來串門?小小也說流月最近好像特別忙。可我怎麼沒看出來流夜有多麼忙?每天除了逼我喝藥就是紮針。

“玉兒,流夜今天怎麼沒來逼我喝藥?”咳血症依舊時好時壞,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娘娘,你忘了?今天是霍家服刑之日呀!王上現在在礱山頂的刑台。”

“礱山頂?刑台?”我怎麼沒聽過。

“聽說是火刑。”

“火刑?玉兒,帶我去看看!”

“娘娘,你的身子…”玉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事,快走吧!”

“是!”

由玉兒帶路通過宮城西邊禁門,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條直通山頂的階梯,每隔幾層都有禁軍守衛。

“參見王後娘娘!”守衛全部跪了下來。

我並沒有理會,隻是急匆匆地向山頂趕去。我總覺得我應該快點上去,一定有什麼事我不能錯過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它壓得我快透不過氣來。

“下毒這件事與你們有關嗎?”依舊沉靜的流夜,他雖然知道這件事與靈心有關,但無憑無據,他根本不能動她。

“毒?原來她中毒了!哈哈…是她!她不會放過她的!軒轅流夜,你給我的寵愛根本就是用來迷惑我爹的,真是諷刺啊!”以前高傲美食豔的如妃,如令卻披頭散發,衣衫破舊地跪在刑台上。

“看來你不知道,那麼…行刑!”大火吞噬了刑台…

“哈哈,軒轅流夜,他還會回來的!”霍丞相吃痛地叫著。

當我到達山頂時,看到的是如妃在大火中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那夾雜著哭聲、大叫聲,還有那充滿仇恨的恐怖笑聲。

一雙手遮住了我的雙眼,可卻擋不住我流出的淚。是我害的!我當初到底該不該答應奶奶來這裏?

“流夜,我…”

“別看。”他將我的頭埋入了他的懷中。

隨著叫喊聲越來越小,我知道他們的生命也像那火一樣瘋狂的燃燒,瘋狂的熄滅。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染紅了流夜的白袍。我終於相信如妃的話了,我中毒了!那麼,她是誰?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刑台的…

“流夜,我…中毒了是不是?”難怪我一直咳血。

“…恩。怕嗎?”他苦澀的說道,然後將我擁入懷中。

“…不怕。”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我不會也決不允許你死!可是我…怕了,不知道你傷在哪?不知道你身中何毒?又該如何解毒?你咳血喊疼我什麼也做不了!”他帶著自責的語氣說道。

“…以後我一定不喊疼了!其實沒那麼疼!我故意嚇你的!嗬嗬…”“瞳兒…”

“叭!”殿門被玉兒推開。

“王上,娘娘,出事了!靈姑娘死了!”

“什麼?”

“什麼?”我和流夜吃驚地看著對方。

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我所看到的靈心。一身藕荷色的紗裙,麵色蒼白如紙,宛如神遊的仙子。她為什麼就這麼死了呢?我聽流月講過,靈心是五年前政變的犧牲品之一,先王後為了拉攏大臣,便硬將十三歲的靈心許給了年僅十四歲的流夜。可是事情敗露,受牽連的人都被秘密處斬。十三歲的靈心被送去了教坊,教坊的人見靈心姿色不錯便將她送入小樓閣培養。登基為王的流夜知道她和他自己一樣是無辜的,有意想將她調出小樓閣,怎奈罪臣之女是不可以脫籍從良,所以流夜假意寵幸她。成為了王的女人的靈心才得以左小樓閣保持著自己的清白到如今。

流夜也許不懂,他的幫助對於一個身處如此惡劣環境中的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雖然她之前像變了一個人,甚至不惜以流產來誣陷我,但是我看得出她對流夜的愛戀。如果沒有五年前的那場政變,流夜的妻子應該是她。可是…這樣依戀流夜的靈心怎麼會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