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3 / 3)

“師姐,那個人好奇怪,怎麼還戴著麵具?”

“妤姬,你不知道?他是上山來求藥的。聽說他的弟弟得了瘋病,沒日沒夜的吵鬧。他知道了師傅醫聖毒王的稱號便上山求醫。”我和師姐在門縫中看著大堂中一身紅袍的少年,我從沒想過男子穿紅衣也能這麼絕塵好看。

“師傅會幫他嗎?”我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後來師傅沒有答應他。我以為這樣他便會離開,誰知他卻跪在大堂外。

“師姐,他怎麼這麼傻?”

“唉…師傅也太鐵石心腸了!都一天一夜了!”

“哎呀!師姐下大雨了!”

“哎…妤姬你去哪?”我沒有理會師姐的叫喊,拿起油傘衝進雨幕中。當我走到他麵前用油傘為他擋雨時,他眼中的平靜讓人覺得很舒服。

“大哥哥,下大雨了,你快去躲雨吧!不然會生病的!”

“謝謝你。”異常平靜的語氣。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跪了整整二天二夜,師傅突然發現他有練武資質,便以讓他跟師傅學武為條件來交換幫他弟弟治病。他連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了。學武很苦,也許是他資質好,半年之內,師傅幾乎把能教的都散給了他。

半年之中,我隻能偷偷看他,隻有師姐奉師傅之命去給他治療練武留傷口。那時我發現我越來越羨慕師姐,從沒那麼羨慕過!如果我也能像師姐在製毒醫學上那麼有天份是不是也可以去幫他療傷?

“師姐,你今天還要去幫他療傷嗎?”我在藥櫃前看著紙包中的藥材,這是師姐個人的藥房,也隻有她有。

“恩。師傅說他練得太狠了,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對他練武很不利。”師姐笑著說道。

我發現師姐最近總是流露幸福的笑。

“妤姬,聽說早課你經常不去,師傅很不滿。你都去哪了?”早課的時間,正好是他練武的時間,我隻能不去早課跑去樹林看他。而師姐是資優生早被免了早課!

“呃…師姐…”

“好啦!去把那止痛丸拿來放到藥箱裏去。…下次,我叫師傅讓你以陪我一起去!”

“真的?”我開心地隨意將藥瓶放入藥箱。

“是。”師姐背著藥箱走出了藥房。可是沒過半個時辰,師姐滿頭大汗跑了回來…

“妤姬,你在藥箱裏都放了什麼?”

“止痛丸啊!”師姐跑到藥櫃前翻弄了一番,然後愣住了…

“師姐…”

“唉~你這闖禍精!”說完她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跟著師姐跑。看到師姐進了她自己的房間,我上前推門卻推不開。透過門縫我卻看到讓我不敢相信的一幕,在床幔放下的同時,他將師姐拉入床的裏側…

後來,我才知道我拿止痛時,錯拿了師姐研製的情蠱,子蠱在他的體內,母蠱在師姐的體內,所以能救他的隻有師姐。

知道後,我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幾天後,師傅將我們這些弟子全部召集,當眾將赤焰盟的令牌交給了他。

“從今天起,他就是赤焰盟的主上!”師傅大聲宣布。

“參見主上!”我們全部跪了下來。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

“半年來,你很努力,我已經沒什麼可教你的了,這是給你弟弟的藥,不過此藥隻能使你弟弟停留在記憶最美好的時光,他什麼時候清醒,就要看他什麼時候願意清醒!”師傅將藥遞給了他。

“謝謝你,我即刻就啟程,可是…”他附在師傅耳邊也不知說了什麼,師傅笑著點了點頭。他走到師姐的麵前,將師姐扶起。

“走吧!”他說道。

師姐害羞地點了點頭,然後將頭轉向了我…

“妤姬,出師後來都城找我。接著,他在眾人吃驚的表情下,將師姐帶下了山。

“雙雅從今往後,也算是你們的主母了。”這是師傅留下的話。……我不甘心,拚命學毒學醫,師傅也覺得不可思議。

當我出師去找師姐才知道他是玄璃王朝的王上,而師姐已經被冊封為雅夫人。

在赤焰盟總壇再次見到師姐時,一身貴氣的她,讓我嫉妒的快要發瘋。後來為了製約霍家的勢力,通過師姐的舉薦,我以假身份成了他的靜妃,最主要是我又可以見到他了…

以為這樣就夠了,直到他娶了那個和親公主,一切都變了!愛使我開始不擇手段…

那個叫靈心的女人,便是我所有計劃的一個棋子。她居然笨得對我唯命是從!我隻是沒想到做了這麼久王的寵婦的她居然還是清白之身,這樣會打亂我的計劃,我便遊說她下,假孕,流產,下毒…可是這一切竟切不斷他和月紫瞳的情意!靈心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反而招來他們的暗查,我知道我不得不出手了,強行喂她吃下鶴頂紅,她怨恨的表情曆曆在目,她可能到死也不會知道重罪臣子之女這輩子也別想爬多高!…

月紫瞳如預期中中了毒,他日夜守護,她不肯喝藥,他放下架子哄她喝,這都是我例不曾見過的他。著著月紫瞳能輕鬆叫他的名字,我多希望我也能這樣叫他,哪怕一次也好…

“為了她你什麼都肯做,為什麼?”我看著眼前的他,希望能將他記得深一點。

“…”

“師姐說得對,你從沒愛過我們,對如妃是假意,對靈心是愧疚,對師姐是報恩,那麼我呢?我算什麼?”我歇斯底裏道。

“是雨中願意為我撐傘的小妹妹。”聽了他的話我愣住了,他還記得,還記得那個我!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知道自己的罪過有多麼重!

“桌上的盒子裏是解藥。求你放過師姐,所有的罪過我來承擔好了。”說完我迎上了他的劍。

劍穿過心口,沒有了痛,隻有我一生執著的解脫。

“妤姬!”他終於又叫我的名字了。

“她…在密道!…對…不…起!流…夜…”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不認識他!…

“主上,求您讓我把妤姬的屍體帶回去。雙雅跪在流夜麵前哀求道。“雙雅,我…好吧。”

“謝謝,您什麼都不用解釋,雙雅明白。”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會再有人想起後宮曾經的悲哀。所有人都在吟誦…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