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雞報曉,昭示著新一天的來臨。蕊兒穿戴好衣服,向書房走來,行至門口,鼾聲便從門縫中傳了出來。
簾幔並未拉起,"姥爺,起床,起床啦!"蕊兒的小臉湊到姥爺的耳邊,雙手不斷的搖晃著姥爺粗曠的肩頭,大叫出聲。
昨夜,蕊兒離開,上官穆浩依舊坐在棋盤前,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心事匆匆。剛入眠不久,鼾聲漸起,這不,蕊兒便來叫他起床了。王爺的身子向裏縮了縮,便沒了動靜。
蕊兒怎可就此放棄,隨手抓住姥爺的青色緞子被,小手一揚,被子摔落在地。取來濕毛巾,疊了三層,蓋住姥爺的口鼻,大小剛剛好。蕊兒的雙手死死的拽住姥爺的手,將其環於懷中,小臉上揚起淺淺的笑意,就不相信姥爺不乖乖束手就擒。
突地,一濕物蓋住了鼻腔,雙手被俘,就知道蕊兒又把鬼主意用在了自己身上。長大嘴,用力的吸了口潮濕空氣,屏息靜氣。一秒,兩秒……大腦漸漸開始缺氧,臉色微微泛起紅暈,真是到了忍無可忍,怎可再忍的地步,王爺霍然睜開眼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得王爺有些發毛。
"姥爺,你知道麼?我終於知道缺氧是什麼症狀啦。就像您這樣!"見姥爺終於肯睜眼啦,蕊兒放開困住姥爺的手,興高采烈地說道。
聽聞,王爺又好氣又好笑,"蕊兒的小腦袋瓜子裏除了搗蛋,捉弄人,剩下就隻有醫術的麼,連姥爺我的死活都不顧了?"
"姥爺這您可說錯了,蕊兒這腦子裏隻裝了一樣。"蕊兒歪著腦袋,食指輕點額跡。
"噢?一樣?"沒有想到蕊兒會反將一軍。
"智慧,還有哦,我可沒想讓您為了醫術而獻身,那是您自己的選擇,您可早醒啦,不是麼?"稚氣的小臉上有著不容忽視的認真模樣。
"你這個鬼丫頭,嗬嗬,好,姥爺今天就親自驗證你的智慧,走我們下棋去。"伸手便要掀開被子。
"姥爺!您,哈哈哈……"蕊兒見狀,一手覆住薄唇,一手捂住小腹,笑聲從手指縫隙間傳來,時斷時續。
反應過來,低頭,發髻遮住眼簾,隨即,王爺亦附和著蕊兒,狂笑起身。"來,咱們爺孫來殺一盤。"
"姥爺,您先幫我找書吧,看完,我們在下棋也不遲呀。"剛剛惹了姥爺,此時對弈,便是自尋死路而已。拉著姥爺的手來到書架前。
書架的中間已然放了把椅子,"蕊兒早來啦?"近日來,太過於疲憊,見到蕊兒的穆浩心情好了些許,放下心思的他,沉沉睡去,並未聽得任何響動。
"恩,這些書我都看過了,唯獨幾本兵書,我已經挑選出來。"蕊兒轉頭,指了指書桌上那三本落滿灰塵的書籍。
"蕊兒,這些書都看過?"王爺麵有驚訝之色,這些書籍中不乏晦澀難懂的古文,這些年來自己都未全讀,偶爾需要,才會翻查。未滿七歲的蕊兒竟全看過!
"是呀,這些書,我家都有收藏。"蕊兒很不以為然的說著。"姥爺,我想看最上麵的那一層。"
"好,姥爺這就給你拿。"未及姥爺說完,蕊兒轉身,跑到書桌前,閱讀起來。
"少小姐,您要的早點帶來了。"劉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呀,謝謝劉伯伯,放這吧,姥爺和我等會再吃。"蕊兒早已被書中所描繪的戰爭場景所吸引,無心顧及前來送早點的劉管家。
"告訴門口的侍衛,說王爺我今日有恙在身,不見客。"
"是。老奴這就去交代。"管家正要退下,聽聞姥爺的聲音傳來,抬眸處,王爺單穿著裘衣,在書架中翻找著。往日姥爺總是睡到自然醒,亦不會吃早點。蕊兒一來,姥爺連壞習慣都改了?劉管家欣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