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2 / 2)

父女倆首次敞開心扉,真的是件好事,上官氏也不曾想到,穆浩會這樣說。

說話間,沉睡的人兒眼角夾帶著盈盈淚水,潺潺如細流,沒入發絲中。三人憐愛的目光同時投向床上的嬌小臉龐。觀察良久,蕊兒仍無清醒之意,欒蝶安撫父母,勸說二老到宅院休息。

夜已深,新月高懸天際。欒蝶接過侍女手中的濕帕,輕輕放於蕊兒的額頭。抬頭看了眼女婢瑤兒,瑤兒會意,躬身關上房門,退了出去。欒蝶獨自一人陪伴在蕊兒身邊,不知她何時才得以醒來。沉眠許久的蕊兒手指輕動,一股暖流傳入掌內,蕊兒吃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瞼,朦朧中,一位絕美容顏的人兒靜倚床頭,麵帶笑容的注視著蘇醒過來的愛女。看得出,娘親的麵容消瘦而蒼白,這樣的她並未影響她出落凡塵的動人,反而在其身上多了分母愛的璀璨光芒。

"來,喝點水吧。"蕊兒異樣的神情,看得欒蝶極不自然,試探性的詢問女兒的需索。欒蝶一隻手扶起蕊兒的頭,將其托起放入懷中,一隻手拿著水杯,試探性的遞到蕊兒的嘴邊。

"恩,謝謝娘親。"蕊兒別過頭去,一顆晶瑩的水珠映在欒蝶的白色衣袖之上。“娘,我好冷。”不知怎的,蕊兒從未如此依戀過母親的懷抱。

看著蕊兒的動作,一聲娘親的呼喊,暖在心田,過去的擔憂一掃而空,欒蝶並未言語,嘴角溢滿了笑意。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多日,自從那日醒來,母親每晚都會來陪著自己一起睡,現在,就連躺著都會嗅得到那淡雅的香氣呢。蕊兒斜倚著床,感受著指尖流走著的餘溫,咧起嘴角來。

"幽若,給我找件衣裳來換上。"好得差不多了,蕊兒可不想跟個病貓似的整日裏窩在床上,她何時這樣安靜過?

"不行!你還沒好呢,哪也不能去。"幽若嘟囔個小嘴,很是不滿主子的要求。

"誒呀,幾日不見,若,你可長脾氣嘍!"蕊兒掀起被子,光腳走到幽若麵前。

"我給你拿鞋來,你的病剛好,著涼了可怎麼辦呐。"幾日來,可把她擔心壞了,自從她跟了小姐,可從未見過小姐生病。

就是喜歡為難別人,特別是看到幽若慌張著急的樣子,蕊兒就覺得好笑。"要是我穿,你就放我出去好不好呀?"伸開手臂,攔住幽若待去的身影。

"不行!我不用你穿鞋了,光著吧!哏,你愛幹嘛幹嘛去,就是不能離開房間。"幽若的小嘴嚼得老高,當道一橫,雙手叉腰,一副寧死不從的架勢。

這下完了,怎的竟遇到這麼個丫鬟,和她相處久了,倒覺得自己才是奴才,很多時候都要委曲求全呢。不出去也罷,蕊兒走到窗前,大口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任憑清風吹散開齊腰長發,將小手探出窗外,感受這細碎的雨滴。身後,幽若遞來一件披風圍在蕊兒身上。

許久,兩人皆靠在窗邊,聆聽著雨中竹林所演奏的絕美音樂。"蕊兒,你有心事?"幽若揚起俏臉,極其認真的問道。

"恩,"對於和自己同齡的幽若,蕊兒將其視之知己,"自我醒來,她就再也沒有進入我的夢中了。"

“那可好極了!這下,蕊兒你就可以睡得香甜啦。”幽若滿眼的燦爛,很是替蕊兒開心呢。

“若……算了!”看著幽若狐疑的眼神,蕊兒淡然一笑,目光轉向漫天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