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出墊在衣櫃底下的薄板,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無憂拿起桌上的油燈,順著那窄窄的階梯下去了,沒過多久就到了底,這個暗室還比較新,至少沒有滲水的情況。
無憂摸到了牆壁上的凹槽,中間有一些濕濕黏黏的東西,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將油燈靠近,“轟”的一聲,火順著牆上的凹槽燒了過去,那些都是魚油,放在牆壁的凹槽裏,一點上火就全部燒了起來,把整個暗室照得如同白晝,無憂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瓶罐,上麵都貼了標簽,絞毒的瓶子已經找到了,但是卻找不到成對的解藥,難道真是從空色身上搜出來的那瓶?
“唔……”突然,牆角細微的聲音引起了無憂的注意,青影急忙竄了過去想看個究竟。
“誰在那裏?”無憂厲聲問道,那個角落是火照不到的地方,被一塊凸起的岩石擋著。
“不是空色,女施主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小蛇?你是被空色抓來了嗎?快躲到我身上來!”
無憂小心的走了過去,竟然是一位骨瘦嶙峋的老者被鎖在這地牢裏,定睛一看:“你是法源大師?”
“女施主是?……”
“我是無憂。”無憂看了看這玄鐵做的手腳鐐,手上的東西沒法幫他解開。
“皇後娘娘?已經到了秋祭了啊!”老者感歎了一聲,隨即問道:“皇後娘娘怎麼會知道這裏?”
“空色給皇上和我的兩個孩子下了毒,已經被製住了,我到他的房間來搜解藥。”
“啊?他已經下手了?”老者似乎有些急火攻心,但隨即壓製住了火氣,問道:“皇後娘娘可知他所用的是何毒?”
“他說是東海絞毒。”
“哦……這種毒的解藥是一種白色的膏藥,有薄荷的清涼味,皇後娘娘可以找找看,老衲如今動彈不得,幫不了皇後娘娘,實在慚愧。”
“法源大師不必自責。”無憂翻找著這些瓶罐,嘴裏也不停,“大師是怎麼被關到這裏的?”
“說來話長,空色是我從後山上撿來的,那時候他滿身傷痕在後山上找什麼東西,問他他也不說,後來,他因為中毒,昏倒在山路上,是老衲把他救了回來,他就在這寺中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十年,老衲看他根骨不錯,他也願意剃度出家,就做了老衲的入室弟子,前些日子,應該是夏天的時候吧!老衲的屋子突然起了火,火雖然被撲滅了,但是老衲卻不再是老衲了,他的一個手下易容成了老衲的模樣,裝作被他救出的樣子,而老衲的屋子不知何時多了這麼個暗室,他就把老衲關了進來,那時候老衲因為吸入了濃煙,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門外他抱著那個假老衲痛苦,假的老衲死前將主持之位傳給了他,此後老衲被他下了化功散,並挑斷了手腳經,關在了這裏,時間長了,也就聽出他的計劃了,他念在當初是我救了他,所以一直沒殺我,我這條命才活到了現在。”
“原來如此,可是……法源大師,這裏沒有解藥。”無憂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檢查過了一遍,有些焦急的說道。
“空色那孩子比較謹慎,可能會將解藥分別裝於兩個罐子裏,等到真的要用的時候,兩種解藥一起服下就會變成真正的解藥了,但是隻服用一種的話可能會加速死亡。”法源大師看著麵前這條綠油油的蛇,歎道:“小施主執念太深,對爾等不好,勿取,善哉善哉。”
“那法源大師看看這瓶是不是其中一瓶?”無憂拿出從空色身上摸出的那個瓷瓶給法源看了看。
“沒錯,這是解藥的一半,但是如果把這個當解藥給中毒者服下的話,中毒者會馬上七竅流血而亡。”
無憂無比慶幸沒有把這個藥給雲逸服下,她覺得這種絞毒既然下在了飯裏,必定不能從空氣中下毒,那空色身上帶的可能不是解藥,而是迷藥或者其他什麼藥,卻沒想到是想借她的手親自毒死雲逸:“那大師能不能知道另外一半是什麼?”
法源大師仔細的聞了聞:“恩,還缺決明子、山參、紅頭蜈蚣……皇後娘娘,剩下一半的解藥應該是紅黑色,在黑暗中能發光,有血腥味的藥。”
無憂急忙再次檢查那些藥罐,果然找到了,拿給了法源:“對,就是這瓶,皇後娘娘,不要用桌子上的東西,空色這孩子做事謹慎,這些桌子上的工具都被他塗了藥,若是貿然使用可能會讓解藥變成另外一種毒藥。”
“那該如何混合?”
“皇後娘娘隻需要將兩種藥倒入一個瓶子,找個東西攪拌一下便成,空色也怕誤傷自己,雖然細心,但是這兩種解藥放在一起就會很快混合,不會耽誤太多時間,以防他自己因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