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瀛坐在龍床畔,看著臉色蒼白的方靜言,心一陣酸楚。
為何要對她那麼好?她死便死,沒什麼大不了,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啊,怎可毫不猶豫的為她擋去一劍?這樣的恩情,要她如何償還?
伸手摸了摸他那張消瘦蒼白的臉,淚滑過了臉頰落在了衣襟上,濕了大片。
一直以來她對方靜言或多或少還是隔著些什麼的,明明知道他待她一片摯誠,卻還是免不了帶著現代思想去想象一名皇帝,所謂伴君如伴虎,她總是怕他有朝一日會棄她。為什麼要等到他這般為她以後,她方才要醒悟,其實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後悔莫及。
“我還沒死,哭什麼。”一聲虛弱的男音換回了自個兒神遊天外的女子,有著說不出的疼惜。
樊瀛見他轉醒,淚卻比之前落的更洶湧,來不及擦幹又泛濫成災。
方靜言看著眼前梨花帶落的樊瀛一時也竟不出聲,靜靜的等著她哭個透徹,他知道她需要一次徹底的發泄,縱然看著她哭他的心會隨著一起痛,但他還是放任她獨自哭泣。
樊瀛想張口說話,卻發現已是泣不成聲,也竟不知到底該說什麼好?
感謝?他從不需要;斥責?如何開口?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化作無語,或許也隻有這靜默的語言才能表達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最後她終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一個人在寢殿裏,想了很多很多。
固然明知他瞞著她什麼,但那些早已不重要,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方靜言為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隱瞞都是為了她好,她為什麼要辜負她一番好意,更何況那些被遺忘的曆史定是不好的,既不好,何必記著,徒增煩惱。他想她開心,快樂,那她一定會好好的這般活著。
駱英華說她是害人精好像真是如此,自她轉醒以來,就為方靜言增添了不少麻煩,這次差點還害得他命喪黃泉,索性他還好好的活著。
三月後。
方靜言坐在龍椅上,顯得魂不守舍,底下的官員麵麵相恬,一時宮殿也寂靜的可怕,隻剩下呼吸聲。
今日她便是要走了,走之前她對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送她。
樊瀛與小寶坐在一輛看似古樸其實內應俱全的馬車上,都不說話,離別的傷感壓抑在他們中間。
“娘,為何不讓皇舅舅來送我們?”小寶終是年紀小,還是問了出來。
樊瀛道:“離別相送,最是痛苦,道不如這般離去的好。”
小寶不明白她娘說這話的意義何在,直至很多年以後,在經曆了各種人生大悲大喜之後,他方才理解他娘這話真正的意義。
唯有不相送,才是最好的再見方式,再見時厄爾的一笑,就如未曾離開過。
這一別卻又是個十年不見。
書信來往的不是很頻繁,每次收到信箋時內心的喜悅卻是發自內心笑出聲。
這十年間樊瀛隻在黎國遊曆,走遍了大江南北,憑著以前攻讀的一些課外知識,幫助了黎國最底層的百姓已農起家,提倡商人在各國間穿梭,又是上書皇上在每個洲與縣都置辦學院,已九年製為基礎,無論貧富,男女皆上學。
十五年,黎國從被戰火搞的滿目蒼涼的國家成了最富鼎盛的國家,眾國對黎國皆不敢小視。
黎國的百姓也對樊瀛這第一女侯爺甚是喜愛。因她的男女平等倡議,讓很多有野心有理想的女子在黎國有了一展拳腳之地。雖一開始很多重男輕女的官員甚是鄙夷女子出頭,但因著十五年間不斷冒出各類女中豪傑後,這聲勢也逐漸便小。更有很多一開始厭惡樊瀛的皇族貴胄,都紛紛像皇上請旨娶樊瀛為妻,卻皆被回掉。
(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家特地設個十五年是因為,覺得吧女人要在男人的天下立足其實是很不容易的,雖然有方靜言全力支持樊瀛,但是也會有很多勢力去杜絕她。至於樊瀛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說實話我不會寫這樣的大場麵,所以便就一語帶過,故希望各位能體諒。順帶一提接下的章節是以開始要與他們重新見麵的時候了。最近一段時間雜務纏身,是以更新的速度很慢,再次像諸位說聲抱歉。但我保證覺不是坑…同時也希望各位能支持下偶滴新文,妖於二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