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年沒來,蘇靜雅詫異的發現,鄭君南和艾夢的墳墓,雜草叢生,很是狼狽。

那一刻,蘇靜雅心頭一刺,自責難受得恨不得去死。

生前,作為女兒的她,沒有好好孝敬他們;而死後,她更是不孝,連墳都沒掃。

蘇靜雅竭力控製住自己悲傷的情緒,緩慢的上前,最後,在鄭君南和艾夢的墳前跪下。

一邊將美味可口的小吃擺放出來,一邊將鮮花放好。

她對著他們,細聲說:“爸爸,這是你最愛的綠豆酥和鳳梨酥,媽,我聽爸爸說,你最愛吃藍莓味的小蛋糕,我下次親手給你做,今天時間有點來不及。”

囉嗦分配了點心之後,蘇靜雅忍了忍,突然俏皮地笑了起來,對鄭君南說:“爸,天國那邊,一定沒有玫瑰花吧,媽媽肯定很嫌棄你,不能送她玫瑰花,今天……給你帶了一束,你送給媽媽,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轉而,她對艾夢說:“媽,這是百合花,女兒送你的,希望你和爸爸,在天國……百年好合,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蘇靜雅把百合倚著墓碑放好,然後跪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大腦一片空白望著兩張冰冷的石碑,忍受和品嚐著心如刀絞的滋味。

強撐著不哭,不掉眼淚,可是……借著昏暗的路燈,她看見貼在鄭君南墓碑上的照片,笑得和藹溫柔,跟平時他對她微笑是一樣的。

隻是,兩年的風吹雨打,照片已經漲了,泛白了。

蘇靜雅伸手,用手指去蹭,一邊蹭一邊說:“大花貓。媽媽見你這樣,不會笑話你嗎?!”

轉而又說:“爸,對不起,女兒不孝,兩年都沒來看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照片擦不幹淨,蘇靜雅索性扯氣裙擺,小心翼翼擦拭著。

擦了許久許久,照片才擦幹淨。

看見照片嶄新起來,蘇靜雅露出一個憨憨滿足的笑容。

秋夜,漸漸泛涼。

蘇靜雅卻滿頭大汗。

她赤手幫鄭君南和艾夢修整墳墓。

枯黃卻鋒利的野草,割破了她的手掌和手臂,她卻渾然不顧,依舊抓住雜草,用力拔掉。先粗獷拔一次,然後,開始細心拔小的。

鄭君南曾經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墓地卻如此的狼狽不堪。

也不知道在天國,他和媽媽被別人笑話、嫌棄成什麼樣子。

所以蘇靜雅打整得很幹淨很幹淨。

修整好之後,已是深夜。

蘇靜雅雙手被雜草割得血肉模糊,有些慘不忍睹。

不過,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意。

夜,寥寥漫長。

蘇靜雅不知道做什麼,索性坐在那裏,倚著鄭君南的墓碑,好似枕在他的肩膀上一樣,獨坐至天亮。

她剛開始一言不發,最後喃喃自語問道:“爸,是不是每個做女兒的都一樣?!打從小時候開始就叛逆,不聽父母的話,總覺得父母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是想要害自己,而自己深信堅持的東西,是絕對的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