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下床塌,傷口一陣巨痛。我勉強支持著走到門口,見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正與展昭在書房前說著什麼話,說話間唏噓不已,似乎有什麼為難之事。
我出聲問道:“展大人,四位大哥,發生了什麼事嗎?”
展昭道:“九姑娘,你醒了?傷好一點沒有?”
我心中一陣感動,他還是像從前一樣關心體貼人。
我連忙道:“沒事的。傷得不重,已經好多了。你們好像有什麼事呢?”
展昭道:“的確發生了點事。請九姑娘到書房來一下,大人有事要與姑娘商議。”
我答應一聲,但邁步之際便覺傷口巨痛,實是舉步艱難。
展昭連忙走過來,扶住我道:“九姑娘能走嗎?如果走不了,我請大人到廂房中來吧。”
我連忙道:“還是我去拜見包大人吧。”
他扶著我一步步走向書房,我雖傷口疼痛,心中卻是暗暗歡喜,依偎在他身上的感覺是如此真實,我隻希望這段路永遠不要走到頭才好。我偷眼去看他,卻見到他神色平靜,一無所覺,心下不禁黯然。忽然間,我隻覺得離他雖是如此之近,卻又相距有若天涯,酸楚和痛苦,一齊兜上了心頭。
終於來到包大人的書房,包大人正倒背著一隻手,另一隻手撚著胡須,低頭沉思。公孫策仍然站在他的身邊,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包大人見我來到,點頭招呼道:“九姑娘,請坐。”
我無法向包大人行禮,隻得道:“謝包大人。小女子有傷在身,請大人恕我無禮。”
包大人道:“九姑娘不必客氣。”
展昭將我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便又走回去站到包大人身邊。
王馬張趙四個校衛則從外麵將書房的門掩上了。
我心中暗奇,難道要談什麼秘密的事情?為何他們的神情都是如此鄭重?
包大人道:“九姑娘,皇上賜予本府的尚方寶劍失竊了。”
我失聲道:“什麼?尚方寶劍失竊?!”
我舉目四顧,見其餘六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包大人道:“今天早晨。”
我看了看他們,卻向著展昭道:“你們懷疑是我?”
公孫策道:“九姑娘身負重傷,行動不便,自然不會是你……”
我微微一笑,道:“我的傷雖然不輕,但也說不上什麼重傷。你們懷疑我自然也有你們的道理。不過,如果劍真是我盜走的,現在自然還在我房間裏,你們何不派人去搜?”
公孫策道:“滋事體大,我等不能不重視,現在已經有人在搜了。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不過,我料從姑娘房中並不會搜出寶劍。”
我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展昭道:“昨夜四更天時分,有人去而複返,到過姑娘的房裏。可惜我怕他們故計重施,是以並未追趕。”
我吃驚道:“有人到過我的房間?我怎麼不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展昭道:“一個人。”
我呆了半晌,包大人忽然道:“九姑娘,此事究竟有何用意,你還不肯說麼?”
我輕歎道:“包大人,展大人,公孫先生,你們不信任我,這我能理解,但我卻想請你們一定相信我。我雖和他們同來,但我卻絕無惡意,也的確不知道他們還有盜取尚方寶劍的計劃。如果我真的盜取了寶劍,此刻自然早就和他們一起走了,又怎會留下來等待包大人審問呢?更何況,我如果不出手相救包大人,豈不是一了百了,更加省事?”
包大人道:“本府也正為此疑惑。”
我道:“包大人,小女子確是為報恩而來,絕無他意。此次師傅計劃周密,想必是唯恐刺殺失敗,故而另外安排人手趁混亂之機,將尚方寶劍盜走了。我們這個組織一向很嚴密,每次出擊,都不會由一個人單獨行動,而且一旦行動實施,大家都是寸步不離,否則,我就會想辦法提前通知大人,也不用今夜親自涉險了。至於那半夜遛回來的人,我也知道,他一定是我六師哥……而且我敢肯定,他也不是為劍而來。”
公孫策問道:“不是為劍,又是為什麼?”
我被他問住了,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隻說道:“是為……”終於低下頭,沒再說什麼。
包大人若有所思地道:“九姑娘,你似乎有何難言之隱?”
我終於鼓起勇氣道:“包大人,民女確有難言之隱,但與此事無關。至於六師哥,他,他是為我而來的!隻因為……隻因為……”
我的聲音低下去,那真正的原因,我無法說明,當然也無需再做進一步的說明。
我岔開話題道:“包大人,尚方寶劍雖非因我而失卻,但我卻有責任幫助大人將它尋回。我或許能略盡綿薄。”
包大人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的傷不礙事麼?”
我搖了搖頭,道:“已經好多了,雖然行走還吃力,但騎馬仍可以。再過一兩天就會沒事的。”
公孫策道:“九姑娘,此事務須嚴加守密,否則,大人罪責不輕。”
我道:“公孫先生放心,這我知道。從此事上看來,恐怕幕後的主使也必定是朝中的大臣,否則,刺殺包大人也就是了,又怎麼會想到偷取尚方寶劍呢?我想大人也要預做防範,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了。”
公孫策也道:“正是如此。”
展昭道:“九姑娘,所以我們的行動也一定要快,遲則生變。”
我問道:“展大人自然是非和我同去不可的了。但開封府中也不能沒有人守衛。僅憑幾位侍衛大哥,恐怕……”
展昭道:“這點九姑娘無需擔心,我自有安排。”
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又向包大人道:“既然事在緊急,我們略做準備,即日出發。包大人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