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八看見了走過來的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男人手臂上有紋身,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手放在衣服口袋裏。神情悠閑的就像是天上的雲朵。
女人的臉蛋上精致讓人感歎,毛十八不僅響起來田麗麗。
兩個人繞過掃地的人,徑直奔著毛十八走了過來。
老和尚手裏的掃把不知道為什麼放慢了速度,讓人聽著有些不習慣。
那一對情侶距離毛十八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神情坦然的看著毛十八滿頭的白發,嘴角似乎蕩漾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山門前有馬達的聲音,毛十八皺了皺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田麗麗,後麵還有虎子他們。
有槍聲響了,很清脆。
毛十八似乎能看到子彈在陽光裏飛,在蕩漾著鍾聲的寺院裏飛。
毛十八沒有動,閉上了眼睛,一切真的美好,除了那一顆可惡的子彈。
沒有人慘叫,在槍聲的回聲裏,有人倒下了。
所有人都停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停在那裏。
陽光已經爬過了樹梢,菩提寺裏灑滿了清澈的陽光。
老和尚又開始掃地,掃拿著永遠也掃不幹淨的葉子。
虎子想要衝上去,被田麗麗攔住了。
毛十八睜開了眼睛,看著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個男人正在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青石板上,就像落寞的花朵。
虎子衝了過來,說,大哥,你沒事吧。
毛十八搖了搖頭說,沒事。
田麗麗看著毛十八滿頭的白發,心裏仿佛是被捅了一刀,是什麼樣的無奈能讓一個人一夜白頭,以前隻是在裏看過,如今卻活生生的擺在眼前。
走吧,田麗麗說。
毛十八搖頭,說我覺得這裏才是最終的歸宿。
老和尚不知道從哪裏端來了一碗水,粗瓷碗,清淨水。毛十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禪意。
老和尚笑了笑,說,水可以放在不同的容器裏,可是最重要的是水本身的清淨。
得到的自會得到,失去的終將失去。你不屬於這裏。吃了藥以後你就走吧。
老和尚把一個蠟封的藥丸放在毛十八手裏後就走了。
田麗麗打開了藥丸,一股子清香出來,所有人都聞得到。
毛十八說,給我吃藥幹什麼,我又沒病。
田麗麗也不和毛十八爭辯,直接把藥丸塞到了他的嘴裏,有把水送到了毛十八的唇邊。
藥丸遇水就化開了,毛十八吞咽的時候感覺五髒六腑舒服的要死,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毛十八看了看老和尚,遠遠的跪下了,磕了三個頭,然後跟著大家下了山。
槐花灣今天簡直是比過年還熱鬧,鎮政府的門前停滿了轎車。
宣傳標語張貼的各處都是,氫氣球帶著巨大的條幅飄在半空中,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人們的心情有些小的激動。
鎮政府辦公樓的會議室裏,董市長和其餘的幾個常委一字排開,臉上洋溢著微笑。
趙世清坐在最前麵左邊,龍一坐在右邊,後麵是金萬達,依舊是拄著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