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毛十八問,你為什麼來這裏而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田麗麗喝了一口茶,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毛十八沒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看了看,又放下了。
田麗麗從桌子下麵拿出來一個精致的火機,啪的一聲點著了。
毛十八說,不抽了,對你不好。
田麗麗說,給我也來一顆。
毛十八詫異。田麗麗就笑,說,女孩子抽煙是不是很討厭的一件事。
毛十八笑了笑,因為在他的印象裏隻有酒吧裏的女孩才會抽煙。
田麗麗這樣帶著江南氣息的女孩怎麼會抽煙呢。
田麗麗說,生活在別人看起來都是幸福的,可是開心不開心隻有自己才知道。
有時候心裏煩了,偶爾會抽一顆。
毛十八說,你會有煩心事,扯淡,你是富家小姐,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田麗麗看了看毛十八說,知道我為什麼不回去嗎。
毛十八說,我不直道。
田麗麗說,因為我母親。
毛十八看著田麗麗,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顆煙被田麗麗狠狠地吸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開始散開了。
田麗麗說,我父親在我的印象裏幾乎是零蛋。我隻能模模糊糊的記起他的大致輪廓。你跟她長的挺像的,起碼感覺上是的。
小時候家裏特別窮,父親有病,我好像記得他總是咳嗽,而且非常的列害。
記得過年的時候,我吵鬧著要吃餃子,好像是父親又咳嗽。
母親哭,那時候我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下雪。
後來我在哭聲中睡著了,可是一種奇怪的聲音把握吵醒了。
外麵有人在嗯嗯的叫,我看見父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起來,透過門縫看見一個男人摟著母親……
田麗麗說不下去了,喝了口水。
毛十八不敢看田麗麗,低著頭,看見田麗麗好看的腳趾頭用力的糾結在一起。
田麗麗咳嗽了一聲,說,雖然那個男人已經被母親閹了,可是我還是能夠清晰的記著那時候母親的樣子。
母親第二天給我包了餃子,父親沒有吃,躺在床上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父親臨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丫頭,不要怪你母親。
其實我不想怪她,但是我做不到。
大學畢業以後,我不知道我應該幹什麼,因為母親賺的錢多到我如何揮霍都揮霍不掉的程度,我感覺人生一下子沒了意義。
讀研究生的第二年暑假,我去了黃土高原。
我喜歡那裏人們的坦誠,愛就是愛,恨就是恨。
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村子裏沒有燈光,我也不好意思去敲人家的門。
快要出村子的時候,我看見一戶人家的窗戶上偷出來微弱的燈光。
我輕輕的敲了門,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從裏麵出來。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可是目光清澈的就像天池裏的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