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桃花園的時候已經是人間九月,但節氣對天界並不十分起作用,在黃藥水的桃花園,四季都隻有桃花。黃藥水的幹兒子和姬婧妍認識,在一次仙界運動會上姬婧妍采訪過他,這裏一開門姬婧妍就十分熱絡地打招呼:“誒,小猴子,你幹爹呢?”
邢羽軒明顯看到那個叫“小猴子”的臉抽抽了一下,說:“我叫肖候止……”姬婧妍說:“你知道我在叫你就行。”說著就往裏衝。肖候止說:“幹爹身體不好,還在休息。”姬婧妍說:“嗯?身體不好?怎麼不好?”
說來那還真是一件怪事,兩天前黃藥水還好好的,前晚到天宮轉了一轉,和昴宿星君聊了聊天,回來就人事不省,清醒的時候就值嚷著他要掛了,還有一件心願未了。肖候止問他什麼心願,他就說他絕世功夫沒找到傳人。肖候止說傳給我行麼?他說你不適合練。
問他哪種適合。他說要那種脾氣又大,行動又快,又死心眼的人。肖候止心想:這算什麼條件啊?難道所謂條件不該是什麼骨骼清奇,筋脈迥異麼?
聽他說著就快到黃藥水的茅草房前了,姬婧妍攔著他不再往前走,說:“這功夫難不難?”肖候止說:“我原本不知道是什麼功夫,後來有一次幹爹說漏嘴了,是霓裳羽衣劍。”姬婧妍說:“是那套練下來百分之八十都會把自己打殘的劍法?”肖候止點點頭。
這一路邢羽軒都隻是在聽,為了博得對方的好感,以便順利取得壺丘即的消息她可是卯足勁裝乖。忽然姬婧妍轉身拉著她什麼話也不說就直接往前走往前走。
邢羽軒問:“幹嘛?”話音剛落,就聽那茅草屋裏傳來一聲哀呼:“留住那丫頭!那是我絕世功夫的傳人!”邢羽軒剛剛還是聽到姬婧妍說那功夫練下來百分之八十要把自己打殘,忙問姬婧妍:“他說誰?”姬婧妍說:“脾氣大、行動快、死心眼,你說是誰?”邢羽軒恍然大悟:“說我啊?我有這麼多缺點嗎?”
姬婧妍說:“左右他不是找我的,你走不走?”邢羽軒早就跑開了。剛到門口,就見草木輕輕一搖,肖候止已經站在兩人麵前,姬婧妍說:“小猴子這不關你的事,別攔在這裏。否則我們不客氣。”
肖候止搖搖頭:“不。幹爹的命令就是我行動的準則。”邢羽軒跳出來說:“有沒有一點自我存在感?別人的命令是你的準則?姐來教教你什麼是‘自我’。”說著左手往前一指,三尺長劍從她袖裏飛出,她抓住劍柄唰唰唰橫劃豎劃幾下,就聽“呯”的一聲,劍被誰擋了回來,震得她腦袋都麻了。
就聽姬婧妍說:“厲大眼?你怎麼也在這?”邢羽軒定神一看,可不是厲大眼麼,瞪著雙大眼睛,和著那倆大眼袋炯炯地看著她倆。邢羽軒笑著說:“上次被假蒼思月打跑了,還敢出來啊?是我就避開知道我醜事的人,打死不和他見麵,你還自己湊上來,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糗事爆出來給大家聽?”
厲瓏當然是不會說話的,隻是用他自認為很淩厲的眼神再三打量她倆。姬婧妍說:“你的意思是你在此學藝?”厲瓏並無半分變化,然而姬婧妍又說:“好吧,你們倆聯手我們確實打不過,那就把她交給你們了。”說著一把將邢羽軒攮到前邊,說:“不關我的事了,我走了。”邢羽軒忙說:“她不能走,她去搬救兵!”
說完就見厲瓏的劍唰的一聲擺在姬婧妍麵前,姬婧妍看了看邢羽軒,邢羽軒立馬低下頭:“我錯了。”姬婧妍說:“靈曲都傻中透出了機靈味兒,你可不要一傻到底。”邢羽軒說:“我剛那一招也是受靈曲的影響,才這麼失敗。”
總之,兩人都被留了下來。邢羽軒被帶去見黃藥水,一進門,“哐”的一聲門就關了,邢羽軒回頭看看,這茅屋外邊看著小。裏麵卻挺寬敞的。她小心翼翼地走了兩步,聽見一根藍底白花的簾子後麵有人說:“過來。”
邢羽軒撩開簾子見一張雕琢用心的木床上躺著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兒,眼皮半搭半睜要死不活地看著她。邢羽軒心裏那個樂啊:“就你這樣我一根指頭就捏死你,還想逼我學自殘的功夫,門都沒有,哼!”
誰知那老頭兒前一秒還行將就木,這一瞬忽然靈魂附體般地抱著被子坐起來,一臉狡黠地看著邢羽軒,邢羽軒一怔,結結巴巴地喊:“猴……猴子……你幹爹詐屍了……”黃藥水臉一黑,說:“喊什麼?聽著,我現在要把我的絕學傳給你,你要是每天完成不了功課,我就把你關到生死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