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疏星幻想(1 / 1)

夕陽如同守財奴一般慢慢收斂起最後的金子,低沉的天幕逐漸顯露出青灰色,夜色漸漸消沉了下去,天邊露出一兩點兒俏皮的疏星在天邊忽閃忽閃的。

此時正值七月流火,阿九仍舊穿著那件翠綠的紗裙在蘆葦蕩裏隱秘的小道中前行著,那件粗劣的羅裙不至於劣質到生硬割肉,也並未好到綿軟如雲,不過是些普通麵料,再漿染以綠色。裙子上也無一處有什麼錦線繡花用以點綴,隻是從密密實實的針腳可以看出,做著衣服的人還是廢了些心思的,整條裙子裁製簡潔,簡簡單單。所以,少了衣服的鉤鉤絆絆,阿九移動得快極了。

他順著小道走到水邊上,那些高大茂密的蘆葦仍舊擋住了她的身體,同時也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物色了一塊正好能夠容納下雙腳又平整的石頭,輕輕一躍,便跳了上去,免得泥濘弄髒自己的鞋襪。

她像一隻小狗一樣弓著腰,伸出自己的右手,手上的血手還未冰涼,仍保持著最後一絲餘溫,她將小手緩緩的放到了水中浸泡,一絲絲冰涼的感覺由掌心蔓延到全身,她突然感覺到,好像有點兒冷了。

手放入水中的一瞬間,以她的手為中心,瞬間綻開一朵妖冶的血色蓮花,她看著那些血水慢慢擴散,慢慢消融,慢慢淡化,逐漸與綠蘿渡水融為一體,她從水中拔出了自己的小手。

夜色已經完全覆蓋大地,眼前那些翠綠逐漸轉化為墨綠,最後隻看得見密密麻麻的黑色。阿九幾乎把手湊到了臉上,仔細端詳著。看著殘留著的幹掉的烏黑的血跡斑斑駁駁地布滿了她的手掌,她皺起了眉頭。大概是小手湊得太近,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飄進她秀麗小巧的鼻腔,她打了個噴嚏,後知後覺的覺得惡心想吐。

她不想用幹淨的左手去觸碰右手,於是索性再一次把右手插進冰涼的水中,用力左右晃蕩著,希望用水的摩擦來將那些血漬洗淨了,綠蘿渡水在她手裏翻蕩起一個又一個小水花,親吻著她的手掌心。

阿九覺得無聊極了,於是左手拖著腮幫子,一邊不停晃蕩著手掌,一邊抬頭看天空中的幾點星星。無奈那星星比她還調皮,忽閃忽閃的亂動,看得她的眼睛也跟著一起忽閃忽閃,腦袋也昏昏沉沉……

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

阿九甜美地在那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