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醒來是在七天後的一個早晨。老大爺在廚房呼呼地拉著風箱燒飯,啊大娘端著為阿九熬製的湯藥,剛剛走進門,便看見阿九正掙紮著做起來,她肩膀上的傷尚未痊愈,一邊掙紮著,疼的她直“嘶……嘶……”地倒吸涼氣。
“你可總算醒了!”老大娘端著藥碗,為了避免藥灑出來,一路碎步小跑到她的床邊,將藥碗放在床頭,然後將阿九扶了起來。
阿九捂著肩膀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切,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床,關鍵是身上還穿著一件粗布衣服。
“這?”阿九雙手拎起小腹上的,奇怪地看著,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無奈想了好久什麼也沒想起來,她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老大娘,於是將那個奇怪的目光移到了老大娘的身上。
“你的衣服是我換掉的,之前那件衣服已經破得髒得不成樣子了,”老大娘笑眯眯地解釋道:“這件衣服是我女兒家時穿的,我看你穿正好合身。”
阿九這才想起來和她一起逃出的男子,急忙問道:“那個男的呢?!”
“那個男的?哪個男的?你說你爹?”老大娘又笑起來,摸了摸阿九的腦袋,“你爹這會兒應該在吃早飯呢,等會兒他就過來看你了。好孩子,來,先把湯藥喝了。”
我爹?阿九聽得暈頭轉向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沒來得及想也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一口湯藥塞住了嘴巴,她稀裏糊塗地喝掉了湯藥,腦袋裏就暈的不行,於是又昏睡過去了。
等阿九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剛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就看見眼前齊刷刷地湊過來兩顆腦袋。把阿九嚇了一大跳。
“這下好了,感覺怎麼樣?”老大爺問。
阿九感覺一身輕鬆,她動了動肩膀,雖然沒有完全痊愈,但已經沒有什麼疼痛感了,她連忙謝道:“多虧了你們的照顧,我好多了。”
兩個人都用欣慰的眼神看著她。
她被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動了動簡直,感覺下半身僵硬的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才想到,定是自己在床上躺了太久了。於是掀開被子一個翻身下床,想活動活動筋骨。
兩個人看見她親身,連連一起驚呼“誒喲喲”,然後將她團團圍住,急忙分別扶著阿九的左右手。
阿九掙開他們,在地上轉了個圈圈,大呼:“我沒事啦!”然後才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問道:“那個男的呢?”
老大爺狐疑得看著老大娘,老大娘說:“你是說你爹呀?她前幾天照顧你也累得不輕,加上身上受了幾處傷,這會兒還睡著呢!你別擔心。”
我爹?阿九正欲開口問,沒想到男子被屋子裏的舉動吵醒,然後走了進來,阿九看見穿著老大爺服裝的男子,“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他先是和阿九對視了一眼,看著完好無損的阿九,對兩位老人道謝道:“這段日子勞煩你們了,既然她的傷已經痊愈,那我們下午便告辭了。”
老夫妻二人看著阿九,心中竟不舍起來,一股離別的愁緒在他們心中越來越濃。但想到若是被別人知道自己收留了兩個盛國人,定會遭受非議,今後的日子也將困難重重,於是便未再過多挽留。
幾個人一起吃了最後一頓午飯,淨是些好魚好肉,再加以漠荒特殊的烹調方式,阿九直吃得打嗝。老大娘笑道:“昏迷這麼多天,是該好好補一補了。”
離別就要來臨,飯後男子便領著阿九起身告辭,並未打算再做過多停留。阿九走出大門時,心裏悲哀極了,老大娘這麼久的悉心照顧,早使他心中產生濃濃地依賴於不舍,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院子,想在這裏駐足一會兒,可是男子並未停步等她,已經走得很遠了。
她皺了皺眉頭,邁著輕飄不穩的步子,於黃沙之中,跌跌撞撞地快速往男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