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卿還處於巨大的震驚與錯愕之中沒回過神來。她看著眼前的阿九，天真無邪的麵容，此刻因為他的手臂帶著濃濃地急切與擔憂。她在殺害那隻讓人心生憐憫的白兔時，怎會如此狠心，如此歹毒？
“阿楹……阿楹，你……”折卿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阿九重複著，“你不要生氣了，那畜生都死了。”
“阿楹……我沒有生氣，我傷得也並不嚴重……隻是你……你怎麼可以……”折卿鎖緊了眉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趕緊去櫃子裏翻找止血的藥，無奈地上、床上、椅子上全都耷拉著她的格式衣裳，櫃子裏也不例外，被衣服裙子塞得滿滿當當。早就不知道那些止血藥粉被放置到了何處。
阿九像是發了瘋一般在櫃子裏扒拉著，櫃子裏的衣服全是血手印，她一邊喃喃自語，“會找到的……會找到的……止血藥粉……折卿一定不會有太多事……”
末了，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回頭對折卿說一句：“那畜生都死了，折卿你開心一點。”說罷又繼續在櫃子裏翻尋。
“我沒事，你別找了。”折卿大步走過去，拉住阿九的胳膊，將臉色煞白，失了魂魄似的阿九拉回到椅子上坐下。
阿九抓住他的手臂，“折卿……折卿你的手……都流血了……”
“折卿，你幹嘛要攔我，不找到止血藥粉你的手怎麼辦……”
折卿一把抱住她，他感受到懷中的人在瑟瑟發抖，折卿撫摸著著她瘦小的脊背與頭發，安慰著她，一邊道：“隻是些皮外傷，你別緊張，過幾天就好了。”
她也一把抱住折卿，喃喃道：“折卿，我都沒見過你流血，那隻兔子，怎麼可以咬你……”
“沒關係的，兔子懂什麼，幹嘛要和兔子計較。”
“折卿——”阿九劇烈地抽噎起來，滾燙地淚珠簌簌留下，“阿楹最愛的人就是折卿，阿楹不想看見折卿受傷——”
“好阿楹，我沒事，折卿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弄傷自己了。”
阿九漸漸在崩潰之中平息下來，折卿驀地感覺阿九的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衣服，阿九的雙手捏成拳頭，她咬牙切齒道：“折卿，若日後誰要是傷了你，我必親手取他性命！”
“阿楹，”折卿無奈地苦笑，“這世間的問題不是大大打打殺殺就能結局的。你看那小兔，殺了他我就能高興麼？況且我也沒生氣，你看那小兔多無辜。”
“世間哪有什麼無辜，無非是非生即死，非死即生，弱肉強食。隻有弱者才談無辜，強者的世界裏永遠沒有無辜二字。”
“誒，”折卿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一時半會跟她說什麼也沒用了，這丫頭伶牙俐齒，自己定是辯不過她，便道：“你若是在這樣胡亂殺生，我就把你從漠荒趕出去。”
“恩恩。”阿九果然順從地點了點頭。
折卿抬起她的手，佯裝佯怒道：“你看都成了什麼樣子了。”
阿九看著那隻手，迷迷蒙蒙地有想起綠蘿渡殺人的那天，那隻手也是這樣，心裏免不了一陣惡心。
“你換衣服下樓親手將那小兔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