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不可測(2)(3 / 3)

她追尋了那麼久,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如今,也已經知道了。

回家之後,陪母親繞毛線球時安之說,“媽。”

葉母看看她,“怎麼了?”

“為什麼你會說司淙不是我爸爸?”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令葉母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麼!”

“那天我在門外全聽到了。”

葉母冷哼一聲,“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他連招呼也不打就跑到我家裏來,這算怎麼了?頂著個親生父親的名頭就指望把我女兒帶走?你說我樂意嗎?”

安之微笑抱緊葉母,“媽,我說過的,就算活到八十歲也是你女兒。”

心想,原來她母親的應變和圓滑並不比關旗陸曾宏略遜,如果她沒有在飛程浸一浸,隻怕這輩子都會被母親好言相哄過去。

葉母拍拍她的手,輕歎,“那時梅姐把你抱過來時才這麼一點點大,好象還沒幾年辰光,就已經出落得可以嫁人了,唉……”

借口下去走走,安之出門後乘車往飛程,敲開司淙辦公室的門。

司淙看見她愣了一下,隨即招呼她坐下。

安之笑笑道,“董事長,不好意思打攪你,方不方便聊幾句?”

司淙按下內線,吩咐秘書端來開水,又交代別接電話進來,對安之道,“想聊什麼?”

安之側頭想了想,“當初,你和我的——姨媽是怎麼回事?”

司淙仔端詳她五官,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以前不知道時不覺得,現在知道之後,越看便越覺得她象彭皆梅。

他苦笑了下。

“有一天我和訪茗在外麵吃飯時被皆梅撞見,回去後她跟我鬧了一場,把家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然後跑出去到第二天中午才回來,那時司寇還小,很粘她,一聽說她要走連飯也不肯吃,我讓她看在司寇的份上先留一留,她嘴裏沒答應,不過倒是沒鬧了,隻是不肯再理睬我,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她忽然堅持要離婚,沒辦法我隻好答應了她,我給她房子和錢她都不要,隻收拾了一些隨身衣物就走了,後來我聽說她回了中山,不過一直沒有再聯係,過了好幾年,我才偶然從她以前同事的嘴裏知道,她已經去世……”

司淙傷感地抹了把臉。

安之沉思,然後問,“她跑出去的那天晚上去哪了?”

“她沒說,不過我估計是阿莉那吧,她們姐妹倆的感情一向很好。”

安之點點頭,忽然道,“師兄整合飛程以及和FD合資,你給他開了什麼好條件?”

司淙一愣,瞬即哈哈大笑,“小姑娘你說話一向這麼直接嗎?”

安之也微微笑了笑,“我就算在你麵前耍太極也沒有用不是嗎?”索性直接點,反正就算司淙不回答她也沒半點損失。

司淙開始覺得麵前這丫頭有點對自己的脾胃了,“怎麼,旗陸沒有告訴你?”

安之嘟了嘟嘴,“我跟他吵架呢。”

司淙並不知她和關旗陸是真正鬧翻,還以為一對小情侶拌拌嘴角,笑道,“我隻能說條件非常好,具體的你還是回去問他。”

“為什麼會那麼好?”安之追問。

“因為這小子手段高超,他故意誤導他的姑媽,結果他的姑媽回來誤導我,讓我誤以為,如果要他按我的設想去發展飛程,會令他做出很大的犧牲。”

沒想到關旗陸連他也蒙了過去,最後竟然來一招財色兼收,而他那百分之十的份額既然已經開了金口,自然不能反悔,隻除非是關旗陸拿不下國開行的貸款。

“犧牲?”安之皺眉,然後輕啊一聲,“是指感情上的犧牲嗎?”

司淙笑,“他也就是和我過一過招而已。”那小子哪舍得真正犧牲這丫頭。

原來如此,安之心想。

關旗陸第一次把她帶去四樓餐館,原來是有意無意地用她演一場戲給關訪茗看。

司淙開出的非常好的條件,自然是為了買斷他一手營造出來的愛情,令他去與譬如國開行千金之類的搞好關係——要他為飛程作出那樣大的犧牲——司淙又怎能不把價格開得高一點好一點讓他滿意一點?

至此安之終於全然明白。

她站起身來。

“董事長——”低了低首,再看了看司淙,安之輕笑道,“我已經不是飛程的員工,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麵,要是你不介意,我還是叫你一聲姨父吧?”

司淙朗笑,“行,過年記得來找姨父討紅包。”

心事已了,安之唇角含笑,告別離去。

司淙看著桌上她喝過水的白瓷杯子,定了定睛,撥電話把特助叫來。

他指指杯子,“你找個法醫,化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