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的侍女是經管家特地交代過的,知道晉王非常看重彭墨,所以也不敢狂妄,一言一行恭敬非常,一路引著主仆二人進了後院,中途路過王府後花園,彭墨看著一小片光禿禿的花圃,笑問:“這花圃是誰打理的?好好地怎麼空了一塊出來?”
侍女聞言麵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雖然羞於開口,但還是不敢不回彭墨的問話,隻能如實道:“四小姐有所不知,這花圃裏的花原先是好好地,最後被楊側妃給拔了...。”
彭墨露出驚訝的神情,斂了笑問道:“哦?這是為何?”
“楊側妃覺得種花太浪費土地了,就想要種一些實用的蔬菜。”侍女覺得說出這些話實在是丟人,別人府裏的側妃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言行舉止端莊有禮,怎麼到了晉王府就得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村女?
彭墨輕輕一笑,道:“原來楊側妃喜好田園風光。”
侍女聽著彭墨的話沒有譏諷的味道,麵上的羞赧好了一些,重新引著二人往前走;此時,一直後行一步的流螢走到彭墨身邊,不著痕跡拉拽了一下她的袖子,低聲道:“主子,那人從剛剛進園就一直在看您。”
流螢此行名為侍女,實則是保護彭墨的安全,知道晉王府今日魚龍混雜,所以自打進了府後便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盡職盡責的為彭墨排除一切的潛在危險。
彭墨疑惑,順著流螢說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後花園湖中香榭上,魏英然身著青色錦衣,翩翩然端坐其中,微風吹過,波光粼粼,他單薄病弱的身姿映著碧綠的湖水看起來竟有些不一樣的風采,而他此刻正看過來。
這雖不是後院女眷活動的處所,但也是靠近後院的,一般男子為了避嫌是不會靠近此處的,他在這裏做什麼?
魏英然看彭墨望了過來,蒼白的唇角一勾,些許挑釁的意味便綻放在臉上,他衝著岸上的她遙遙舉起手中的白玉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彭墨看著他一舉一動,唇瓣笑意不改,姿態依舊恬淡疏離,低眉屈膝一禮,轉身便走了。
流螢看彭墨這般便悄悄記住了此人。
“彭墨,你站住!”
剛走出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一聲怒氣滿滿的嬌喝。
彭墨聞言挑眉駐步,唇瓣的笑有些諷刺,為她的看不清狀況感到頭疼!轉身看著身後追上來的人,淺笑輕問:“趙二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趙青櫻怒步走到彭墨麵前,捏緊了拳頭才抑製住打她一巴掌的衝動,眸含刀鋒的瞪著她,冷聲質問:“昨日我與母親上門,你們為何不開門?”
彭墨靜靜看著趙青櫻因憤怒而扭曲的麵貌,聽她說完,輕輕一笑。“趙二小姐有何事要上門?”
不過空等了一下午就這般沉不住氣了?看來趙書常對她的處罰還是太小兒科了!她嬌蠻的侯府小姐脾氣不減反增!
如彭墨所料,昨日上午趙仕被抬回忠勇侯府後,下午吳小柔便帶著趙青櫻上門道謝順便求和了,不過,彭昊已經提前吩咐了門房,她倆自然是進不來的。
“我...。”趙青櫻被彭墨清淺的話語問的一噎,她總不能說是上門道謝求和的吧?那樣也太沒麵子了!可又不甘心被彭墨問的答不出話,梗著脖子嗬斥道:“你算什麼?也敢管我?”
流螢聽著捏緊了拳頭,冷冷看了趙青櫻一眼,又側首去看彭墨,隻要主子一聲令下,這個不要命的蠻橫女人絕對會立時喪命!
彭墨聞言垂眸,唇瓣笑意淺淡,聲音依舊柔潤道:“我自然不敢過問趙二小姐的所作所為。”說著衝她微微點頭。“告辭。”
趙青櫻氣紅了眼,這段時間她被關在祠堂內,受的苦遭的罪都是拜彭墨所賜,昨天剛剛被放出來就被母親硬拉著去將軍府門前求和,可左等右等,等了大半日,將軍府的人卻連大門都沒開,真真是又在京都丟了一遭人,現在見到彭墨怎麼能輕易罷休?“你站住!”
彭墨聞言眉梢都未曾動一下,徑直走著。
領路侍女悄悄看了看淡然的彭墨,又看了看暴怒的趙青櫻,心中暗自腹誹,將軍府與忠勇侯府的官司早已在京都經流傳開來,若不是府中楊側妃做的一係列“趣事”惹得眾人注目,關於兩府的議論隻怕還壓不下來呢。
隻是此刻她雖然好奇,但也知道任務是引路,所以隻能跟上彭墨的腳步。
趙青櫻一看彭墨無視自己的話,氣的咬牙切齒,心中的憤怒更勝,想也不想便追了過去,伸手欲抓住她,可手指還未沾到她的衣角,便被橫出的另一隻手截住,手腕被死死攥住,一陣肉疼,趙青櫻怒目瞪過去,待看清抓著自己的人,渾身的火氣瞬間熄滅,心生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