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封信卻要他相幫晉王?
昨日他與渠王已經有了商議,今日早朝聯手斥駁晉王,勢必要把他徹底打下懸崖。
可這信...!
想起以往遵著信中所說而帶來的好處,寧王有些動搖...!
墨荷園
流螢推門走進來,看著書桌後站著練字的彭墨,輕聲道:“主子,該歇一歇了,練了許久了。”
“什麼時辰了?”彭墨頭也未抬,手中的毛筆在素白的紙張上輕輕舞動,行雲流水寫出一個楷書的“等”字。
“辰時末了。”流螢答。
辰時末,早朝快結束了!
彭墨放下毛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抬頭看了看大亮的房間,吹熄桌角的蠟燭,柔聲道:“將早朝上的消息打聽清楚,彙報給我。”
流螢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太和殿外
散朝,百官陸續走出大殿,交好的官員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著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情。
渠王拱手與幾位擁立他官員告別,麵上的笑意有些牽強,但依舊是雅致的,眼角餘光看到了站在台階下與人說話的寧王,眸底閃過陰鷙的寒光,冷哼一聲,抬步走了過去。
寧王雖在與人說話,但還是清楚的注意到渠王走了過來,看著圍在身邊的官員,拱手笑道:“各位大人請先行一步,本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咱們改日再敘。”
幾位朝官看了看不遠處的渠王,想起早朝上的事情,拱手告辭。
渠王冷眼看著與寧王話別的官員,嘴角的笑意侵染上了嘲諷和陰冷,這些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總有一日他要拔幹淨燒成灰!
寧王走近渠王幾步,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回首笑道:“剛剛早朝上,我與二皇兄意見相悖,有所爭執,二皇兄可別生我的氣才是。”
渠王收回視線,眸光深沉的看著寧王,片刻,嘴角緩緩勾了一抹笑,淡淡道:“五弟言重了,連父皇都認同五弟的話,言語間盡是稱讚,反而是為兄的略遜一籌,又豈敢生氣?”
寧王聽著他言不由心的話,不欲多做交談,且事已至此他們也無甚好說的了,笑了笑,拱手道:“小弟還有事,告辭。”
渠王盯著他,含笑道:“最近京中不甚安穩,五弟還要多保重才好。”
寧王聽言笑意不變,麵上帶著真誠,道:“有些賊人最喜歡看人下菜碟兒,二皇兄身份貴重在朝中又舉足輕重,這些年做的事情頗多,隻怕比小弟更容易招惹賊人覬覦,小弟深感憂懼,望二皇兄體貼小弟的一番苦心,萬事小心!”
論起鬥嘴,寧王是從來不輸人的。
這話的意思是在說他在朝中得罪的人多?容易得到報複?渠王咬了咬牙,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笑,瞪著寧王道:“五弟管好自己就可,別妄想插手本王的事情,一次的勝利不代表以後。”
寧王毫不畏懼的回視渠王,聽他說完,輕笑道:“彼此彼此。”說完轉身走了。
獨留渠王一人將拳頭就捏的咯咯作響。
顧相和顧謙一同走了過來,看著寧王的背影,眉頭皺起,這個寧王倒是越發的老練了,將時勢看的如此清楚,早朝上替晉王求個情就得了個仁善恭兄的名聲,持著人畜無害的笑臉,悶聲不響的拉攏了不少官員的擁立。
渠王回過神就看到顧相和顧謙二人,對於這個外祖父和舅舅他還是非常謙遜的,忙拱手行了禮。
顧相收回視線,看著渠王,皺眉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你都未學會嗎?”言語中帶著失望和責怪。
渠王麵色沉了一分,頭垂的更低,恭聲道:“外祖父教訓的是,是我輕信了他人。”
他怎麼也沒想到寧王朝上突然倒戈,將他冠上殘忍毒辣冷血的名聲,金睿沒有扳倒,他反而得了一通訓斥。
現在這個局麵是他輕信他人帶來的後果,誰都怪不得。
顧相看他認錯,也不再說什麼,搖了搖頭,走了。
顧謙沒有立即跟上顧相的腳步,看著麵色不佳的渠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初入朝堂,根基還很淺,今日得一兩句誇獎也是僥幸,朝堂的水可是混的很,他想要站穩腳跟還嫩著呢!”
渠王聽著麵色緩和了一些,頜首道:“多謝舅舅寬慰。”
顧謙點了點頭,跟上了顧相的腳步。
金睿垂首走出大殿,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挺直了腰背,無視旁人的恥笑。
走下台階看到一旁的渠王,想到他在朝堂上毫不留情的打壓,恨得咬牙切齒。“二皇兄好雅興,在這裏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