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看到,忙帶著兒女下了馬車,來到惜慈大師麵前,雙手合十,躬身虔誠道:“阿彌陀佛。”
惜慈看了看幾人,微微笑道:“彭夫人,慧寧郡主,彭三公子,諸位遠來,一路辛勞,寺中已經整理出幹淨的客房,是否先行休整一番?”
彭墨看了看迦葉寺的廟門,雖不至於破敗,但也不是嶄新淨潔的,牆角下長著厚厚的青苔。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位即將產生合作的惜慈主持,他身著袈裟,和中身材,麵容白淨,眼角帶著些許精明,又有著些許世俗的圓滑。
言談之間比空悟平易近人些,或許是因為迦葉寺不如皇覺寺香客多的緣故。
彭氏對惜慈的客氣有些受寵若驚,忙道:“大師不必客氣,佛門清靜之地,不敢狂妄。”
惜慈淺笑頜首。“夫人言重了,請隨貧僧進寺歇息吧。”
彭氏道了謝,跟著惜慈往客院走去。
“娘,這裏風景果然幽靜,空氣也很清新。”彭墨挽著彭氏的胳膊,看著廟牆外山上的風景,一臉的欣喜。
“是不錯。”彭氏打量著寺廟,雖不如皇覺寺恢弘,規整,有序,但也是清幽怡人,舒適寧靜的。
彭昊聞言笑道:“母親妹妹若喜歡,咱們就多住幾日。”
彭氏點頭,皇覺寺雖大,但香客甚多,反不如這裏清靜,在這裏參佛倒又是一番心境。
一行人剛走到客院外,就看到旁邊一棵大柏樹下的石椅上坐著一人。
此人一襲青衫,蒼白的麵上帶著一成不變的平靜,嘴唇輕抿沒了往日的淺笑,顯得有些硬朗,他手執佛經,在那柏樹下,石椅上端坐著,穀風吹過,帶動他的衣角,清秀文弱的樣子頓時生了一股飄飄欲飛的感覺。
而他似乎發現了有人靠近,眼睛從書中挪出,無波無瀾的眸子看向他們。
不是魏英然又是誰!
彭昊微微皺眉,看了看彭墨,輕聲道:“是魏世子!”
自從彭墨說了魏英然不簡單後,彭昊便無法用以往的心態去看待這位病弱世子,現在在這濕滑偏遠的迦葉寺中看到他,心中竟然沒有詫異。
及至現在彭昊才意識到,原來他心中竟然早已經相信了彭墨對魏英然的說法。
彭墨看向他,觸到他平和的眸子後,瑩潤的眸光劃過一絲不易見的情緒,旋即垂眸,安靜站在彭氏身邊。
這時,魏英然已經站起身,單手負背朝著他們走來。
麵上帶著淺笑,看著他們,頜首道:“然見過武英夫人。”說著與彭昊和彭墨相互點了點頭。
“是魏世子啊,你也來這裏上香?”彭氏早年在宴會上見過魏英然,今日見他雖然長成,但依舊是清秀文雅的樣子,所以也不難認出。
魏英然聽彭氏說完,輕輕一笑,溫聲道:“上香是其一,也是聽聞迦葉寺風景奇佳,所以來此小住幾日。”
彭氏詫異,道:“世子也是來小住的?”
魏英然風趣一笑,道:“聽武英夫人口氣,你們也是來小住的?如此偶遇倒是有緣。”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彭氏身後的彭墨。
彭墨感到他的目光,不予理會,偶遇?是精心設計的“偶遇”才對吧!
彭昊看著魏英然,挑眉道:“昨日大雨,寂夜方停,世子何時到的?”
惜慈看他們聊得愉快,忍不住插話,含笑道:“倒是巧,魏世子剛到敝寺一個時辰!”
彭昊聞言點了點頭,嘴角扯笑道:“那可真是巧!”語氣加重了幾分,似在強調;魏英然聽著,回以淡淡輕笑。
彭墨輕輕晃了晃彭氏的胳膊,低聲道:“娘,咱們還是先休息吧,走了大半日我都乏了。”
聲音雖小,但是魏英然還是聽到了,難得見她如此柔婉小意的模樣,看著她輕輕一笑,道:“是啊,索性要在這裏住上幾日,晚些時候咱們再說話兒,現在還是先讓慧寧郡主休息吧。”
彭氏對魏英然的體貼很滿意,點頭答應,攜著彭墨走了。
迦葉寺的客院依山而建,風景自是不必細說的,一排排娟秀雅致的小院很合心意。
惜慈為彭氏和彭墨準備的院子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子,分東西廂房,彭氏一間,彭墨一間,彭昊則住在了隔壁院子。
休整過後,彭墨來到彭昊的小院,這裏與她們居住的院子格局是一樣的。
彭昊皺眉問:“墨兒,你相信魏英然來這裏隻是湊巧嗎?”
彭墨挑眉輕笑道:“當然不相信,所以我已經讓流螢傳話回去,在府中查找為魏英然傳遞消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