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看到同胞的妹妹變成這般,以彭氏心慈的性格,疼惜自是不必說的,屆時麵對吳小柔的一切哀求定會全盤接收。
隻是,今日是她彭墨來了,吳小柔的一切心思都注定無法實現。
吳小柔在看到彭墨的一瞬間,就知道今日所求是要落空了,若不是因為她彭墨,兩府之間怎麼會斷了往來,忠勇侯府又怎麼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吳氏心中對她積怨已深,此刻看著她的打量,咬牙恨道:“你看什麼?”
彭墨麵對她的怒火,微微歪頭,一臉的無辜,片刻輕笑道:“多日不見,本郡主不該好好看一看趙夫人嗎?”
吳小柔一怔,郡主?是啊,她是郡主了!
看著衣著鮮亮高貴優雅的她,吳小柔心中湧起強烈的自卑和蝕骨的恨意,心口處一陣陣的發疼,雙眼陰鷙的盯著她,冷聲道:“你今日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彭墨無視吳小柔陰冷的神情,繞著她走了個圈,最後站在她麵前柔聲道:“本郡主聽聞趙夫人遭難,特意給你送銀兩衣物來的,隻是趙夫人素來眼界極高,莫要嫌棄才好。”
流螢侍候在一側,聞言立即將準備的東西捧了出來。
吳小柔收起與彭墨對視的視線,轉眼去看流螢手中的東西。
忠勇侯府被查封的時候她還藏了不少細軟,可因趙仕的事情,她花光了所有的銀錢,還是未能得償所願的救出兒子。
趙彬帶來的那些銀子根本不足以維持日常吃用,且已經所剩無幾,這天卻一日涼似一日,所以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銀錢衣物和容身之所。
本以為今日見到彭氏以後能將所有問題解決,可是現在...,她聽著彭墨施舍的語氣,再看其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張臉由紅變紫,最後青黑,胸中怒火洶湧,揚手打翻了流螢手中之物了事,眥目怒道:“你不要得意,總有一日將軍府也會是這般結局。”
彭墨聞言水眸瞬間猶如淬了冰一般寒,她微微垂眸,再睜眼時已經平和無波,唇角勾起淺笑,聲音依舊輕柔,道:“將軍府如何就不勞趙夫人費心了,趙夫人還是管好你自己和趙二小姐的事情吧。”
雖然前世今生恩怨糾纏,但是說到底終歸有著血親,且看在彭氏的麵子上,彭墨也不願意她們母女太過悲慘,齊冶儒收留趙彬還情有可原,但是收留趙青櫻的用心就有待考量了。
所以這句話可以說是提醒吳小柔了。
吳小柔卻沒聽出彭墨話中的意思,隻當她沒安好心肆意取笑,一雙眼睛猶如毒蛇的盯著她,胸膛劇烈的起伏,恨不能立刻打她一頓解氣才好。
但想到今時今地的處境,吳小柔也知道現在與彭墨對抗等於以卵擊石,眼不見心不煩,冷哼一聲,轉身便走出了房間。
彭墨看著吳小柔氣憤而出,勾唇一笑,看了看流螢。
流螢會意的將地上的東西撿起,追上吳小柔,恭敬道:“趙夫人,您還是將這些東西拿上吧,日子會好過一些的。”
彭墨跟著走出來,遠遠望著樓梯拐角處的吳小柔,麵上帶著淡淡的悲切,一雙水眸更加盈潤,一張櫻唇欲語還休。
吳小柔看著彭墨主仆這般惺惺作態,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怒氣,也不管周遭人的指指點點,將流螢手中的東西全部扔下樓,折返回到彭墨身邊,指著她的鼻子怒道:“你這賤蹄子,休要虛情假意,本夫人不稀罕,拿著你的東西滾的遠遠的。”
麵對吳小柔的叱罵,彭墨驚恐的縮了縮肩膀,滾圓的淚珠吧嗒掉下,怯怯道:“趙夫人你不要生氣,墨兒外出初回京,聞得忠勇侯府的消息就匆忙來見您了,這些東西準備的有些急匆,也有些綿薄,我明日...明日會再準備更好的送到你的住處的。”
流螢也顧不上那些扔在一樓大廳的物品,來到吳小柔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哀求道:“趙夫人你不要罵小姐,要罵就罵奴婢吧。”
吳小柔憤怒甩開流螢的手,嗤道:“你一個賤婢也敢對本夫人動手動腳,真是沒規矩。”說著揚手就要打在流螢的臉上。
彭墨一看,忙上前拉住吳小柔揚起的手,哭道:“姨母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
“你...你這虛偽的賤人,今日我就替你母親教訓你!”吳小柔被彭墨拉住手,看著她當著眾人做戲,氣的渾身顫抖,也不再管流螢這個賤婢,折返身子揚手便要教訓彭墨。
做戲歸做戲,彭墨哪裏能真的去挨打?不著痕跡的一躲,便華麗麗的仰倒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