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看他想要端茶,開口道:“今日赴約,小女有一事想要問世子。”
魏英然放下茶盞,望向彭墨,疑惑道:“何事?”
彭墨唇角輕勾,眸光微沉,道:“實不相瞞,前些時日小女在將軍府內遭到了刺殺。”
魏英然聽言後做出驚訝的表情,沉吟一瞬,皺眉道:“哦,是何人所為。”
彭墨仔細看著魏英然,淺笑緩聲道:“與京郊的刺客是同一批。”
魏英然眸光一閃,輕笑反問:“郡主怎可斷定?”
彭墨垂眸,彎唇道:“有幸活捉一人,嚴刑拷打之下得知。”
嗓音淺柔軟糯,說出的話卻十足的冰涼恐怖。
魏英然眸子一顫,嘴角笑意微頓,道:“那郡主想要問在下的是何事?”說著端起手邊的茶盅,垂眸喝了一口。
彭墨眸光深深,望著他淺笑道:“這刺客雖然交代了同屬一人管控,但是卻不肯交代這人的真實身份,小女想問的是,或許世子可以為小女解惑?”
“郡主為難在下了。”魏英然聽她說完,茶盞挪離唇瓣,咽下口中的茶水,望著她無奈搖頭,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彭墨看了他一瞬,頜首淺笑道:“是小女唐突了,世子莫怪。”說著將手邊的點心推至對麵,道:“望月樓中的點心與茶是最出眾的,世子嚐一嚐。”
魏英然撚起一塊不知名的點心,咬了一口,點頭道:“不錯,外酥內軟,甜香可口。”
彭墨看他吃的香甜,笑問:“看來世子很喜歡吃點心?”
魏英然搖了搖頭:“點心雖好,吃多了卻覺得甜膩。”
彭墨點了點頭,了然道:“男子多不喜甜膩之物,世子喝口龍井茶順順口。”
魏英然看了彭墨一眼,總覺她今日有些奇怪,但還是依言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隻是心中有事,喝茶也是品不出味道來。
彭墨看他喝完,依舊坦然靜坐的樣子,嫣然一笑問:“世子覺得茶如何?”
魏英然被她的笑驚豔,愣了一瞬,點頭道:“這茶...很好。”
彭墨挑眉點頭,輕輕一笑,垂眸喝了一口杯中的花茶,道:“龍井茶口感清香柔和,世子今日喝的茶是否也是一樣的口感?”
魏英然皺眉,低頭去看茶,待看清杯中掩蓋在龍井茶葉下的幾根益楂草後,眸子頓縮,淩厲的目光射向對麵靜坐嫣然的女子。
“世子果然識得此茶!”彭墨看著魏英然此般,心中一笑,又道:“或許世子還經常飲用,以至於喝了這麼久了都未察覺杯中所泡之物隻有龍井。”
魏英然看著她,沉聲問:“你都知道什麼!”
她先用刺殺的事情擾亂他的思想,在他深思無果的時候,她又用異於往常的溫柔麻痹他的心智,最後才用益楂草試探,一環一環,果然是好手段。
隻是,她竟然知道了益楂草,是否也知道了婺城國的事情?她是如何查到的?
彭墨不懼他眸中的淩厲,回視他,含笑道:“比世子心中所猜想的多一點罷了。”
魏英然唇角緊抿,古潭似的眸底幽深冰冷。“你想要什麼!”她做了這麼多斷不是為了取樂,想起剛剛的話題,他心中有了思量。
彭墨與他對視,彎唇一笑,純淨的眸子裏不帶有一點世俗的雜質,柔聲道:“我想知道的,世子不是知道嗎?我對世子一直都未隱瞞過心思的。”
魏英然看著她的眼睛有些著迷,又有些怔忪,他好奇,她是如何做到將心中思謀全部壓下的,那一雙美到極致的眼睛中竟然一點都不曾泄露。
“刺客的事情?”
“是,作為交換,小女不把這杯茶的事情公注於眾,如何?”彭墨垂眸看了看魏英然手邊的茶,幹脆利落的給出回禮。
至於以後這份回禮還是否作數,就要看魏英然的態度了。
魏英然冷冷一笑,不說出又如何?把柄還不是在她手中?隻是,他從來不是受人威脅之人,更不願做刀板上的魚肉!
盯視她一瞬,忽的揚唇一笑,清秀的臉上因笑而帶了三分紅潤,竟也有絲絲迷人之態。
聲如流水,潺潺婉轉道:“事已至此,我也有些話要說,若是郡主答應,我必親自為你提來刺客主腦的人頭!”
對她,如今隻有兩個辦法,一是除掉,二是收為己用。
除掉她,他做不到!
那就隻有收了她!
彭墨笑意微頓,對他知曉刺客主腦是誰的這件事情,她早已經意料到,但他此刻說出的話卻在她意料之外,再看他瞬間盈笑的臉,她心中警惕起來,道:“世子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