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裏知道是誰傳的?趙森心中無辜的想著,嘴上卻一句不敢言。
天子怒可不是小事,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忙拱手道:“微臣馬上去查,馬上去查!”說著後退幾步,出了大殿。
安世客扭頭看著身後的人,挑眉問:“這件事情瞿閣老怎麼看?”
瞿敏看了眼安世客,側身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也或許是有人故意蠱惑學子,此事不難查,皇上息怒。”
金哲搖頭歎息:“連事情真相都搞不清楚,這樣頭昏眼瞎的學子怎能做我大庸的棟梁?”
失望之餘他更多的是憤怒,究竟是什麼人危言聳聽?若真的是以攪動事端為目的,那真是其心可誅!
瞿敏聞言淡淡一笑,醇聲道:“大庸的學子又怎止百人?皇上放心,還會有數不清的心明眼亮的學子排著隊為大庸效力的。”
這句話說到了金哲的心坎裏,麵色緩和了些,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原來他就是瞿敏!彭墨不著痕跡的打量。
倒是很中規中矩,不過這中規中矩中卻透著精明和圓滑。
這樣的人教出的女兒定然不俗!
等瞿家的女孩兒進了宮,這安若素的大戲也該唱完落幕了吧?
安世客不屑一哼,涼涼道:“瞿閣老倒是十分的會寬慰人。”
瞿敏笑意淺淡,側首對著安世客拱了拱手:“安大人一向被皇上儀仗,才幹自是淩駕於我等之上的,不知安大人對這件事情有什麼高見?”
彭墨垂眸,裝作沒聽到他們明槍暗箭來往的對話。
不過,看安世客針對瞿敏的態度,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金哲有意立瞿家人為後的消息了。
這才針尖對麥芒了!
安世客一瞪眼:“我是武將,這文人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不過,若是有人膽敢犯上,還是要使點硬手腕。”
瞿敏笑意不變,拱手道:“安大人真是高才。”心中卻是暗罵一聲莽夫!
安世客挑了挑眉,譏諷道:“瞿閣老什麼意思?”這口蜜腹劍的老狐狸慣會言不由心!
瞿敏正色道:“自然是誇安大人的意思,莫非安大人聽出了別的意思?”
“你...。”安世客還想再說就被一聲低喝打斷。
“都閉嘴!”
金哲冷哼一聲,目光掃視他們,炯炯逼人的視線隻看得他們都低下了頭。
看到一角安靜站著的彭墨,他心頭的怒氣消散了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安世客臉色一僵,看了看金哲,見其臉色不虞也不敢再說,隻是暗自瞪了眼瞿敏。
瞿敏卻不看他,恭敬的行了禮,退出了大殿。
都下去,這個“都”自然是包括所有人的。彭墨就要跟著退出去,卻被金哲喊住:“慧寧郡主留下。”
眾人腳步不停,眼神卻是多看了眼彭墨,心思各異的離開了。
金哲走下來,看著彭墨笑問:“郡主難得進宮,花園裏景色正好,不如一同走一走?”
彭墨頜首,側身讓步:“皇上請。”
天氣漸熱,不過皇家的花園中,倒是感受不到一絲的熱浪。
兩旁大樹林立,葉茂繁盛,驕陽根本照不透,遇到風口處,涼爽的風迎麵吹來,很是愜意。
樹梢上都隨處可見掛著黃銅鏤空香囊,裏麵放著驅除蚊蟲的草藥。
花香中夾著絲絲的藥香,倒也清爽。
選了一處涼亭,小豆子吩咐著準備茶點。
二人剛剛落座,就有內侍來報,宸王來了。
金哲看了眼彭墨,打趣笑道:“九皇叔此時前來,莫不是為了郡主吧。”
彭墨羞赧的低下頭:“皇上說笑了。”
金哲記憶裏的她還是那個勇於與他辯理的人,這樣嬌羞的模樣實在是第一次見,忍不住多看了眼。
彭墨有所察覺,抬眸回望過去。
金哲避免與她對視,眸光一轉看向小豆子,道:“請九皇叔過來吧。”
“是。”小豆子應聲去了。
“昨日聽聞太後不適,不知現在如何了?”她出宮之前要去福壽宮請安的。
等會見麵勢必會說起吳倩華的事情,她還要與柔嘉定一下去看望吳倩華的日子。
“沒什麼大礙,禦醫說靜養。”昨日母後也是怒極攻心,用了藥,靜養幾日便可痊愈了。
隻是,若恭王這件事情不處理了,隻怕誰都得不到清淨。
彭墨鬆了口氣,道了聲萬幸。
金哲抿唇輕笑,餘光看到有人走過來,他抬頭望去,嘴角笑意微斂:“九皇叔來了。”
彭墨順著金哲的目光看過去,就看他從萬花萬樹中走來,灼灼之姿,令人轉不開眼睛,嘴角笑意不覺加深。
金修宸走進涼亭,頜首行禮:“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