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是榮國一年一度的博元節,榮王在宮裏設宴款待群臣和嬪妃,展伊第一次被宣進了宮.宮裏樓台亭館,花園假山,水殿風榭,回廊曲沼甚是壯觀,明花奇芭,嘉羽瑞木數不勝數,展伊跟著宮人七拐八繞,來到一處紫杉圍成的露台,宴會尚未開始,樂師們調弦撥琴為演出做準備.
月上中天夜宴正式開始,後宮嬪妃,朝中大臣笑語歡聲,歡樂一片.連斐易一襲素衣,腰板挺得筆直,清冷的神情與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斐易,今天乃是博元佳節,你也飲幾杯,不要拘束!”
榮王睜著混濁的眼睛,色迷迷望著眼前的玉人兒.他此番從邊城回來越發出落的鍾靈神秀,飄逸出塵,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要是壓在床上,還不知怎麼銷魂哩!真是勾的人牙癢癢的.
“謝大王恩寵,隻是臣身為祭祀,飲酒怕褻瀆了神明!”怎奈連斐易每次都是不卑不亢,以褻瀆神明的借口拒她於千裏之外.不行,她不能再等了,既然軟的不行,她就隻好來硬的.她就不信還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一陣激昂的音樂響起,展伊麵帶鬼魅麵具身著黑色的輕綃舞裙出場,隻見她在絲竹聲中旋轉,宛如暗夜的精靈.展伊一揚手,一具大紅色的櫃子被推了上來,一位身著白紗,姿態輕盈的美人也隨著音樂起舞,展伊拉開櫃子,美人甩了甩水袖,隨即站了進去,隻露出個豔美的臉龐和白嫩的右手.展伊拿著鐵板走向濃眉方目的儲君,請她檢驗鐵板的真假,儲君連華笑著對眾人道:“是真的!”
樂聲漸漸急促,眾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展伊毫不留情地將鐵板插入了美人脖頸處,隻聽一位嬪妃“哎呀”叫了一聲,眾人也是屏氣凝神,手心裏捏了把汗.
展伊接著插入第二塊,第三塊鐵板,不少嬪妃已經用手絹捂住了雙眼.
展伊將美人身體中間的那段櫃子退到一旁,美人雖然身首異處卻依舊笑如春風,那白生生的手也依然揮舞著.
“皇兒,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真是罪過罪過!”坐在榮王身邊的一位男子,端靜淑雅,容顏蒼白,臉偏向一邊不敢往這邊看.
“父親,你看他的手還在動,定然還沒有死!”王儲連華正看得出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櫃子.
展伊拉著櫃子轉了一圈,待眾人看清之後,又將凸出的櫃子退了回去,抽掉鐵板,打開櫃門,白衣美人完好無損地蹦了出來,看得眾人驚奇不已,懸起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原處.連斐易也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有意思,有意思!”連華率先鼓掌,又起身離席走到展伊跟前,解下隨身的玉佩賞賜給她.榮王看得驚心動魄,也賞給她不少金銀綢緞.
展伊在眾人的喝彩中華麗謝幕,隨即換上一身夜行衣消失在夜色中.
如此過了兩個月,展伊幾乎每周都被召進宮去表演,其中數太子連華的熱情最為高漲,每次看完表演都纏著她問東問西,直到明白了個中奧妙方才罷休.她幾乎搜遍了王宮的每一個角落,卻絲毫沒有墨圭的蹤影,不禁有些焦急.
這一天展伊又跟向嵐喝個大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洗漱更衣完畢,展伊忽然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想了想向桌上望去,小白蔫蔫的爬在桌上,耷拉著腦袋。難怪今早不見小白在她枕邊獻花呢。
展伊將小白托在掌心,小白勉強抬眼看了看她便又耷拉著腦袋。
“這麼沒精神?生病了?”
禽流感?!展伊在腦中驚恐交加地蹦出個詞!如果是這樣,還是將小白早早火化的好!
小白仿佛又感應到她的心思,抬起頭,一雙眼睛園溜溜地望著她,看得展伊心頭一軟。
“你放心,我找獸醫給你看看,死不了的!”
小白好像聽得懂展伊的話似的,安心的窩在她的手心裏。
這時,子安推門進來看見她已梳洗完畢便說連斐易請她過去。展伊隻好將小白放在桌上,起身跟子安走了出去,誰知那小白竟然掙紮著撲騰了幾下,飛到展伊的肩上,賴著不肯下來。展伊拿它沒辦法,隻好將它托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