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殷銳這一突來的巴掌著實很具力道,甯願感到自己的臉頰除了疼痛,火熱以外,似乎又開始腫了起來。而這一巴掌也確實是有些驚住了她,她沒有想到,殷銳竟會如此使盡全力,結結實實的掌摑她。
短暫的驚愕之後,那股酸澀難過的情緒頓時襲卷而起,瞬間包裹住了她的整顆心。
是的,不可否認,即便她再怎樣的剛強冷漠,可現在也依舊感到了明顯的委屈。
“現在——滾回你的房間去!!”殷銳在兀自沉悶了許久之後,以這句話終結了這個尷尬的局麵。他拉住甯願的手臂,將她推進那臥室內,然後“碰!”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站在這門前,殷銳麵對著這張門板,胸口仍是貌似因著氣憤而上下不斷劇烈起伏著,可是,那背對著義父與橫本雅子的雙眼當中,卻是盛滿了深切的心痛。
“義父,”想了想後他轉過身,眼中的那抹異樣的情緒已是不見蹤影,他看著殷裘的臉,充滿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氣勢,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們就先回國去吧。待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會盡快返回。”
“你——”殷裘剛想出口否決殷銳,可那自打進入到了這套房以來,就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始終靜觀其變的橫本雅子,卻是突然出了聲,她的那股聲調,真是充滿了無比的淡漠,像是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毫無關聯似的。
她說,“爸爸,殷銳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看著他。留在這裏也是無用,我們走吧。”
“呃——”那原本想要對著殷銳咆哮的殷裘,卻是在橫本雅子的這番話後,頓時就硬生生的收住了音。他微仰起頭看向一邊的她,見著她此刻正在定定的望著殷銳,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除了漠然還是漠然。想了想,便也不得不點了點頭,應允了。隨即他又看向對麵的義子,對著他瞪了瞪眼,說道——
“這次是雅子替你求情,我就暫且放過你。不過,你要遵守諾言盡快的給我趕回來!!還有——”殷裘又將視線移到了殷銳身後的那張緊關的房門上,努了努嘴說,“那個——你明白吧?馬上給我打發掉,我不想再看見她出現在你身邊!!”
殷裘如此霸道的說完,便徑自操控著輪椅,向著那套房的門口處走去,而緊隨其後的橫本雅子,又是如先前一樣的,恭恭敬敬的對著殷銳行了個禮,然後才邁開步子走了。
當殷裘與橫本雅子走出套房,在門被緊緊關上了的瞬間,殷銳便抬步走至門邊,將那門落了暗鎖,又轉過身看向了甯願臥室的方向,不由得大大歎了一口氣。
——不管義父與橫本雅子會怎樣,那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而此刻這擺在麵前的,才是最大的難題嗬——
殷銳慢慢走至甯願臥室的門前,站定在那裏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的抬手輕輕敲了敲。
可是,並沒得到回應。
想了想,他便徑自的扭轉門把打開了房門,心中則在暗自慶幸著甯願並沒有將這門反鎖。他踏進臥室之內,一眼就瞧見了那正背對著自己的甯願,靜靜的坐在床邊,動也不動一下,即便他如此進入,她都是沒有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願願——”殷銳一邊這樣輕喚,一邊緩慢的靠近她,腦中則是在迅速的思量著究竟該怎樣開口以求得她的原諒。
可當殷銳走到了甯願的麵前時,卻是有些愕然的發現,此刻的她,那被他之前掌摑了的半張臉頰,此時早已是紅腫一片,而她那雙眼當中,竟是隱隱含著一抹明顯的水霧。委屈情緒顯而易見。
“願願——”殷銳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轟”地一下就碎去了半邊,那股難以遏製的心痛襲上了他的全部身心。這使得他上前一把就將甯願緊摟在了懷裏,臉頰緊貼她的額頭,充滿憐愛與愧疚的說,“對不起,願願,真的對不起——”
甯願動也沒動,就任由著殷銳如此抱著她,隻是,在靜默許久之後,才冷淡的說了句。
“離我遠一點。”
“不。”殷銳堅定的拒絕,然後稍微的鬆開了緊摟甯願的雙臂,將她慢慢推離一些,看著她的雙眼,說,“願願,你仔細的聽我說,剛剛我是不得已才會那麼做的,我真的是不得已,因為我不想讓你與義父產生對立——我不想讓你在義父的麵前太過‘顯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把你的手拿開。”對於殷銳的話,甯願無動於衷,隻是冷冷的斜睨了他一下,似乎並不願意去相信他。
“願願,不要這樣,聽話,原諒我,對我說你已經明白了我的用心,快一點這樣對我說——”殷銳見著甯願此刻這抹表情,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