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裏?!!”
甯願不可置信的用力揉了揉眼,才發現此刻展現在自己眼前的並非是她的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殷銳。
好半天,她才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想你想到心痛,實在克製不住見你的念頭。”輕緩的走到床邊,殷銳慢慢坐下身來,對著甯願如此說道。
此時他背對窗口,使得甯願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神緒,可是,這句充滿溫存的情話,卻頓時猶如一股暖流,絲絲縷縷的注入到了她的心間。
向著床頭櫃子伸出手,甯願想要扭亮台燈,以便能夠清楚的看到殷銳的臉。可她那手卻是在半空中就被殷銳突然一把抓住了。
“不要開燈——現在風頭很緊,我還不能‘曝光’。”殷銳一語雙關的阻止了甯願的動作。握著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中,充滿無比愛憐的輕柔撫摸。
而他這話,頓時便又令甯願想起了唐琛之前對她所講的那些。不知怎地,她的心裏忽然就泛起了一股矛盾感。微一施力,她抽出了被殷銳包裹在掌心間的手。
“是啊,現在情況這麼特殊。你確實不該來這兒的。”雖然這屋內一片幽暗,可甯願仍舊像是怕被殷銳看出自己異常的心理情緒一般,側開了臉,不再麵向他那一邊。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殷銳自嘲般的語氣,兀自隱忍著掌心那抹突來的空虛,“明明才僅跟你分開一天而已,卻像是已經隔了半輩子。一想到你,心裏就撕扯似的疼痛不已。”
聞言,甯願沒有回應。
——不是因為她無話可說,而是她覺得殷銳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讓她感動得無法言語。
“可我們不是已經達成了共識——無法生活在一起,就應該避免見麵的機會。你這樣的耐不住性子為所欲為,又怎麼可以呢?”甯願貌似冷淡無情的這樣說。
雖然這話說得不易,她會難過,殷銳自然也不會好受到哪去。可她知道,若想顧全大局,顧忌到長遠的未來,她就必須迫使自己這般的硬下心腸。
“我知道,我知道的——”殷銳喃喃的說著,從那語調當中就能聽得出他的痛苦。
“既然你內心明了,那以後就不要再做這樣會連累到別人的事情來了。殷銳,我需要懷著一種相對安逸舒順的心情來孕育這個孩子,我希望——你不要總是令我心驚膽戰的過日子。如果要躲——那你幹脆就躲得遠遠的,最好不要讓任何人找到你,見到你,包括我在內——”
甯願內心揪痛的這樣說著,她相當清楚這絕情的言語會為殷銳帶來多大的傷害。可是這話,她卻又不得不說。她不希望以後殷銳常常為了見她而這樣冒著被逮捕的危險,“飛簷走壁”的進入到這裏。難保她的公寓外麵,不會有警察在日夜“守株待兔”的蹲點監視,等待著殷銳的“乖乖現身”。
——她在用著最冷酷無情的話語,打擊著殷銳那顆因她而逐漸變得柔軟脆弱的心——她在用著這種方式表達著她對他的愛惜。
可是,貌似此刻的殷銳並沒有理解她如此的良苦用心。
“願願,你——怎麼了?因為我這樣的來看你,你生氣了?”殷銳問得小心翼翼,剛剛雖然是他不讓甯願扭開台燈,可現在,他卻又特別想就著什麼光亮來看清甯願的臉。
他想看看——她那雙在麵對他時,通常都不擅掩飾心緒的眼,其真正所包含著的內容,是否與她那出口的冷漠言語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