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1 / 2)

睜開腫脹的雙眼,躺在床上的甯願看著那天花板,沒有丁點起身的意思。即便她現在已然沒有一絲困意,可她仍舊希望自己可以再繼續的睡下去。

甚至,最好永遠不要醒來。那樣,便也就不會再感到任何心痛。

殷銳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不清楚。她隻知道當自己醒來時,臥室之內滿是傷感的寂寞,心中的那份酸澀苦痛,仍舊依稀可見。

明天會怎樣?

這個問題若是在今天以前提出,她的內心定會充滿了期盼,因為不管結局為何,她已然下定了決心將自己的將來交付於殷銳的手中。

可是現在,那份冀盼著的幸福前路,又在哪裏?

殷銳帶來的消息,對她來說,簡直猶如致命的“噩耗”,瞬間便打落了她心底那株還未來得及綻放的希望花蕾。

現實如此殘酷,還未夢醒,便已然落入了冰冷幽暗的絕望深淵。

而現在若是再來提及“未來”或者“明天”。唯一能夠浮現於她腦中的,就僅有“無望”二字。

她是真的感到了失望,絕望。前所未有的心傷。

門被輕輕推開,白流蘇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看著這躺在床上,滿麵頹然失落,無精打采的甯願,她暗暗歎出了一口氣。

縱然心中滿是不舍,滿是欲對她出口的勸慰。可她知道,此時此刻,或許甯願需要的,並不是一個理智清楚充滿大道理的安慰。或許,她隻需要像現在這樣,在無人打擾的房間內,由自己來逐漸理清思緒,最終堅強的走出那片傷感的沼澤。

感情上的事,沒人能夠真正幫得上忙,唯有依靠自己。

輕輕將手中的杯子放在甯願的床頭櫃上,白流蘇靜默的看了她一會兒,便要轉身出去。

“芳芳。”突然此刻,甯願充滿沙啞的嗓音響起,滿是一股黯然的意味。

“怎麼了,甯願?需要什麼嗎?你盡管說出來。”白流蘇一見好友終於是主動開口說了話,便滿心歡喜的蹲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如此問道。

“芳芳,到床上來,抱我一會兒,可以嗎?就一會——”甯願慢慢轉過視線看向一旁的流蘇,眼中隱約浮閃著一抹祈求的神緒。

見此情況,白流蘇心裏頓時一酸。

甯願此刻的眼神,著實令她的內心,猶如破碎掉般的疼痛糾結。她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甯願——就像是個被遺棄了的孩子,茫然無助,可憐透了。

“甯願,覺得心裏難過嗎?沒有關係的,真的沒關係——你還有我啊,對不對?你還有芳芳的——”沒有想得太多,白流蘇馬上依言起身躺上了床,連人帶被的一並將甯願摟進懷,臉頰貼上她的發間,一下下輕柔撫摸她的後背。

“為什麼,芳芳,為什麼想要實現一個願望,是這麼的難。從小到大,我都未曾祈求過什麼,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每天不斷祈禱上天能夠如我所願,實現我心中的夢想。可是為什麼——芳芳,為什麼老天始終不肯看看我這顆充滿期盼的心,為什麼它不能實現我的願望——芳芳,我真的隻想跟殷銳在一起,帶著我們的孩子,跟在他的身邊。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始終無法等到那種幸福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