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蘇明顯感受到了那股來自於肩膀處的濕熱感覺。抱著這淚流滿麵的甯願,她心如刀絞。可她卻也真的不知究竟該說點什麼才好。除了安靜體貼的繼續作一個傾聽者以外,她想不出任何更好的辦法來。
原本作為一個旁觀者,在她看來甯願與殷銳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個人真是再適合不過了。雖然上天注定他們無法像尋常男女那般安穩平順的相愛生活在一起。可是她認為,或許那僅僅隻是關係到彼此之間互相妥協退步與在某種程度上作出犧牲的問題。
——想要獲得完美無缺的真愛,難道不該體貼的遷就一下對方嗎?愛情本就是一個互相作用與相互磨合以達到完美狀態的事物過程啊。
所以,她一直認為,隻要殷銳與甯願兩人本身作好協調,那他們的美好未來就一定不會是虛妄的想象。
可是——
現在,麵對他們所經曆的那條充滿荊棘坎坷的愛情之路,她已經不敢再作出那樣的斷定了。
此刻,白流蘇微微側下臉看著懷裏的這個從來不會輕易展現出軟弱一麵,可現在卻是顯得脆弱不堪的好友,她再次無奈又心痛的暗歎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可憐的甯願,她究竟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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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沒有,那到底是什麼?”殷銳專注的看著一旁的洛印問道。
“銳爺,您猜測得沒有錯,這果然就是前一段時間興起的那種‘反精純’藥物的化學狀態圖。”洛印沉聲回答,雙眼並沒有離開殷銳的那張在聽聞此言之後逐漸顯得有些陰暗又疲憊的麵孔。
“果然是那樣嗎?”殷銳深沉說道,聲音裏麵明顯帶有著一抹失望的情緒,“果然——始終都是橫本父女倆搞的鬼。”
“銳爺,既然現在這件事已經曝了光,那麼您——下一步的打算是怎樣的?”洛印想了想後這樣問,然後又像進一步說明般的補充道,“我知道您是不會睜一眼閉一眼的任其發展下去的,可是,您也一定要清楚一件事——現在的‘夫人’,可是不比從前了——”
洛印此話的確“驚醒”了殷銳那顆逐漸覆上了憤怒的心,令他瞬間像是打了個激靈似的,才真正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橫本雅子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說實話,他對此還真是沒抱有任何一丁點的期待,他心裏始終隱隱存在著一個觀點——隻有甯願懷上的孩子,才是他想要的。
可是,那又能怎樣?難道,僅憑此念頭,他便可以抹煞掉“雅子肚中胎兒是他殷銳骨肉”的這個事實嗎?顯然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雖然他不願接受她為自己懷上的這個孩子,可是——他殷銳也不是喪心病狂,冷血無情的男人。他是不會狠下心來扼殺掉自己骨肉的。
而如此看來,那便也就成為了橫本雅子的“赦免金牌”。
——如今,即便他不看在他們夫妻一場的情份上,也不能不顧及到那個孩子吧?
此刻,殷銳突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矛盾與困惑。
——他當初企圖設計橫本雅子懷孕的事情,現在歸根結底的說來——究竟是誰最終得了“益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