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手機響了,厲瑾之來電。
“要吃宵夜嗎?給你帶過來。”
他的話低醇拂耳,讓喬以嫿的心尖瞬間變得麻麻酥酥的。揪著衣領思索幾秒,小聲說:“不要,我已經睡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頭靜了會兒,傳來低低一句,“晚安。”
喬以嫿聽著嘟嘟的盲音,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嘴上,惱火地罵自己,“裝什麼裝,明明想讓他上來……”
算了,算了也好。男人這麼容易得手了,說不定很快就對你失去了興趣。
她沮喪地往床上倒去,拉起被子蒙上頭,在枕下摸到開關,把燈關了。
滿室寂黑。
樓下。
厲瑾之點了支煙,半眯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停在前麵的方悅城的車。
他素來不喜歡女人說謊,但喬以嫿顯然是在摸爬滾打中練出了藏心藏耳的好本事,並且,她心裏還裝著方悅城。此時的他沒有選擇上樓,他要等等看,看方悅城今晚下不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亮了,喬以嫿主動發了條消息過來。
“明天和你吃宵夜。”
那麼,今天呢?他擰擰眉,把手機放開,又點了支煙。他知道,喬以嫿不見得會和方悅城發生什麼難看的事,或者是要談兩個的私事。
“給喬以嫿擬離婚協議,明天你去和方悅城談。”他盯著方悅城的窗子看了會兒,給吳律師打電話。
那頭的呼吸淺了淺,響起一把溫柔的聲音,“若我去,會不會顯得太不好看?我推薦一個人吧。”
“就你去。”厲瑾之把手機掛斷了。
樓上還是沒燈,方悅城還是沒下來。厲瑾之的心情不怎麼好,點火倒車,決定離開。
此時的方悅城還在樓上,就站在樓道口的窗口後麵。他臉色陰沉地看著厲瑾之的車離開後,走到樓道門後,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
酒味在空氣裏彌漫,涼風嗖嗖地往樓道裏灌。
他知道的,以前喬以嫿去過他和上上個女人的住處,也這樣坐在台階上等過他。那天晚上,他和那個女人什麼事也沒幹,就坐在沙發上,等她離開。
喬以嫿喜歡他,整個東安的人都知道。那個丫頭曾經青澀到他看她一眼,她都會臉紅透了,呼吸都不敢大聲。後來她變得越來越冷硬,眼淚越來越少,再後來,她再不為他留燈了。
時間不長,才八年而已。時間不短,喬以嫿給了他八年時光。
直到現在,方悅城其實都不知道他對喬以嫿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他每天都在問自己,為什麼她堅決要走了,他明明可以解脫了,卻怎麼都不舍得了。是覺得再沒有一個女人如她,把她最青澀的眼神給他了嗎?是覺得再沒有一個女人如她,把她最潔白的愛給他了嗎?
方悅城已經幾天沒睡了,閉上眼睛想的全是這些事。他想,若當初好好地接受喬以嫿,是不是生活不會成這樣?
她除了是蘇越的女兒,確實沒有做錯過什麼事。
“奪AN還奪人,沒那麼容易。”突然他握起拳頭,重重地砸在牆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
喬以嫿睡了一個非常好的、非常高質量的覺。鸚鵡先生難得地沒有一大早跑來抓她的頭發,找她要早飯吃。她握著手機翻了一遍,沒看到厲瑾之的來電,有些失落。昨晚她睡著了,厲瑾之是直接回去了嗎?她還希望他再度發揮霸道總裁的氣勢,砸門而入呢!
哎,她在胡思亂想什麼。管不住心就算了,解決私事之前,管住身體是非常有必要的。
洗漱完,她走到客廳一瞧,鸚鵡先生正站在窗口上,仰著腦袋向燕子窩裏的燕子打招呼。
“你好,吃了嗎?你吃了嗎?”
噗嗤……
喬以嫿走過去,樂不可吱地拍它的腦袋,“你怎麼這麼逗。”
“餓了,餓了!”鸚鵡先生看了她一眼,撲騰著翅膀回到它的大碗前,雙腳踩動,提醒她應該把它的飯盆子裝滿了。
“你還真能吃,你是一頭豬嗎?”喬以嫿給它把盆子裝滿,用小勺把幹果和小米攪和均勻,再去給它裝水。這東西喝的水都精細,得是純淨水,或者涼白開。喬以嫿以前裝個過濾嘴,湊到水龍頭下就能喝上幾大口。現在好了,得認認真真地燒開水才行。
“我吃什麼呢。”她蹲在旁邊,看著吃得挺歡的鸚鵡先生,有些感歎,“我要是一把米就能把自己喂飽就好了,那我才不想辛苦呢,就擺個小攤,賣點涼粉也能過得挺好的。”
“飽了,飽了。”鸚鵡先生歪著腦袋看了看她,又飛到了窗台上,繼續找燕子去聊天,“你好,吃了沒?”
多麼快活啊!喬以嫿多想變成這樣的一隻鸚鵡啊!到時候她就去當厲瑾之的鸚鵡,反正他對身邊的人都好,對鸚鵡肯定也不會差,說不定也給鸚鵡披一身鑽石的袍子,再給鸚鵡喂最昂貴的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