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繼續優哉遊哉的看書,她繼續怒瞪著他,在心裏把他罵上千百遍,在她灼灼的視線下,男人竟然毫無察覺,也不抬頭看她一下,不得不說定力很好。
“喂,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穿?”這種詭異的氣氛保持了很久,她終於耐不住寂寞率先開口。
男人終於抬起頭,犀利的視線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個遍,那目光像刀子一樣,審視著她,仿佛她沒有穿衣服似的。
她被看的心裏毛毛的,不由自主的抱著雙臂,警惕的問:“你要幹什麼?”
男人一邊的唇角挑了一下,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我在思考該把哪件衣服借給你。”
她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定定的看著他,等著他觀察完畢。
好在,這個過程並不算太漫長,男人大約是覺得她這樣的小豆苗實在沒什麼看頭,從軟榻下麵拉出一個藤條箱子,從裏麵取出一件男人穿的長衫,長衫是雪白的,與他身上穿著的如出一轍,看來,此人是個喜歡穿白的悶騷男。
男人把衣服扔給她,繼續捧起剛才那本書看的津津有味,她手裏捧著衣服,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個,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躊躇半天,她終於態度較好的請求著,畢竟有求於人,態度好一些總是好的。
“不能。”男人棱唇輕啟,說出的話輕飄飄的,卻能氣死人。
她憋紅了臉,擋著一個大男人的麵,她可做不出脫衣解衫的樣子,雖然這那男人看起來一副禁欲的樣子,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清冷高貴的皮囊下,裝著一個怎樣醜惡的靈魂?
“那你轉過去,不許偷看。”她咬了咬牙,準備男人一拒絕,就撲上去咬死他,真是太可恨了,一副欠扁的樣子。
男人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轉過身去,斜倚在軟榻上,背對著她,一頭潑墨似的長發已經幹了,柔順的鋪撒在床麵上,微仰的下巴,流暢完美性感的頸線,無可挑剔的側顏,與朦朧的燈光混在一起,形成一幅美好的畫麵。
她升騰起來的怒火微微消下去一些,美男在前,賞心悅目,由不得她心不軟啊。她懊惱的甩去心裏齷齪的思想,也不扭扭捏捏,速度極快的脫下身上的濕衣服,將男人的黑袍套在身上。
黑袍很大,她的身形並不算瘦小,穿在身上依然空蕩蕩的,領口低垂,露出她精致白皙的鎖骨。
雖然忘了她具體長成什麼樣子,單憑這身凝玉般的肌膚,大致也可推測出她的樣子,都說一白遮百醜,她應該是不醜的吧,不然,那位六十二歲的王大爺也不至於強娶她為第二十房小妾了。
“好了。”她幾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氣,抬眸去看男人。
男人聞言,緩緩轉過身來,視線落到她露出的一截玉頸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移開。
兩人繼續沉默相對,室內重新恢複了靜謐,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看到男人不搭理她,就把放在小爐上的茶壺拎下來,拿了一個茶碗,倒了茶水喝。
逃婚跑了這麼長的路,還真是渴了,她端著茶碗,一連喝了三四碗,這才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唇。
男人抬眸瞥了她一眼,視線在她露出的嫣紅的丁香小舌上停留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的說:“那是雪芙蓉,每年也產不了幾兩,就被你這般牛飲糟蹋了,真是可惜。”
說完,又拎起她剛才喝水的茶碗,舉到眼前咂咂舌:“官窯精品瓷器,就這麼被糟蹋了,真是可惜。”說完,掀起車簾,將茶碗從窗戶拋了出去。
清脆的響聲敲擊著她的鼓膜,男人的舉動讓她憤怒,不就是用他的茶碗喝了水嗎?至於這麼侮辱人嗎?大家長著嘴,他的就比她的高貴幹淨很多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她怒衝衝的抱怨著,轉身賭氣不看她,順著掀起的車簾望向窗外,看月色都比看他那張欠扁的臉強。
就算他長的賞心悅目,這般惡劣的性子,誰都受不了,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
兩人誰都不理誰,車內又是一片寂靜,馬車在坎坷的路上顛簸著,不知顛簸了多久,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馬車停住了,男人問車夫:“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