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小火柴呆在自己的小盒子裏,四周是單調的黑暗。
有一天,小火柴寂寞了,它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這樣沉默下去,它向往外麵的世界,它想摸一摸被人冠以愛情的玫瑰!
於是小火柴跳出了小盒子。
一切都是那樣新鮮,那樣美麗,令人心醉。突然有一天,小火柴覺得頭皮好癢,它伸出手來撓撓頭皮,卻一不小心點燃了自己,身邊的一切,瞬間化為滾滾火海&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甲)
這是一個坐落在江邊的大酒店,五層高的樓房,中西合璧的建築,幹淨而不失柔美。門前是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左右環繞著黃澄澄的稻子,江風吹來,大片大片的稻子便像金色的綢緞一般在風中上下起伏,跟隨著起伏的還有心中莫名生出的豐收感。
每天出入這家酒店的,除了那些一身銅臭,胳膊裏夾著公文包,開著高級商務轎車,一臉虛偽的商界人士,還有一群七零尾或是八零後的年輕人,他們衣衫鬆散,開著馱著月供的小車,天一黑便宛如喜火的飛蛾一般,從狹小的格子間裏掙脫出來,穿越半個s城,帶著滿滿的疲憊出現在裙樓的小酒吧裏。
這家酒店除了經營中餐,還在裙樓附帶了一間小酒吧。
酒吧不大,但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酒吧該有的設施這裏都有,還有那濃鬱的黑色。除了頭頂吊著的紅色燈光和擺在吧台後麵的白色冰箱,眼睛能看到的都是大團大團的,神秘的有些妖嬈的黑色。
這些年輕人或站或靠,或是借著酒精的作用,在舞池中央瘋狂的扭動著身軀,再或者隻是坐在吧台前的高腳轉椅上,手裏端著半杯羅伯羅伊,在煙霧彌漫中半醉半醒地聽著理查德&8226;羅傑斯的《孤獨的牧羊人》,和身邊也許一生隻能見到一次的陌生人懶懶的近乎獨白一般的自語著。
人就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很多話隻有在黑暗中在陌生人麵前才能說出來。
在這個連服務小姐都穿著黑色蕾絲長裙的小酒吧裏,沒有偽裝沒有顧忌,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待到黑暗撒去黎明來臨,也許昨夜還相互依偎著取暖的人兒,今日再見已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
和這裏的所有服務員一樣,柳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蕾絲長裙,黑發盤在腦後,化著淡淡的妝。唯一不同的是她腳上那雙六厘米高的黑色小皮鞋,那是這裏服務員和管理級人員唯一的標誌。
柳是這家酒店的一樓樓麵部長,同時兼管著小酒吧的一切事物,但柳更願意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小酒吧裏。
現在是晚上七點鍾,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柳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點完最後一檔菜時雙腳早已不勘重負酸痛不已。
借著巡台的當兒柳忙提著裙擺一頭鑽進小酒吧裏,坐到吧台後麵的大理石地板上甩下那雙讓人恨不能將雙腳鋸掉的高跟鞋,用手輕輕地揉著已經變了形的腳趾頭,回想著若甘年前學校裏那段不為衣食住行發愁的無憂歲月,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歎息的聲。
酒吧客人還不是很多,理查德&8226;羅傑斯的《孤獨的牧羊人》被一首不知名的古箏曲代替,聲音婉轉,似泉水輕擊心坎,又似清風撫麵,與隔壁的燈紅酒綠熱鬧喧嘩形成鮮明的對比。
四個服務員正默默地打掃著衛生,宛如四個黑色幽靈。調酒師明垮垮地靠著冰箱,表情複雜地望著痛苦的柳,半晌,遞過來似乎早已準備好的雞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