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驚魂)
還沒動身女友就一再叮囑我:“到了上海一定要小心!這裏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尤其是小偷,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以千萬粗心不得!”
女友上學時就是一個出了名的膽小鬼,曾經被一隻小小的毛毛蟲嚇的屁滾尿流,我隻以為她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因此也就沒怎麼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一下火車便興衝衝地直奔城隍廟。
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到了城隍廟,我更是連飯都不記得吃,拿著相機就狂拍不已,等到天色稍黑人也筋疲力盡了,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準備打車去女友那裏。
可就在我要將相機放到包裏時才發現,我那新買的黑色挎包隻剩下兩根光禿禿的黑帶子飄在屁股後麵,而包身早已不知飛到了哪裏!再仔細一瞧,帶子上明顯有刀子割過的痕跡!
天哪!我的身份證,銀行卡,手機······除了手上這台半新的相機以外我所有的財產都在裏麵!還有我的化妝品,我的稿子·······
一想到這些,原本還是興奮到沸點的心情一下子就突降到零點,像是被人從高高的雲層一腳踹到地上,齜牙裂嘴的痛著卻還不知道是誰背後踹了我一腳!那個憋屈!
一個人蹲在陌生的上海街道上,天空又飄起了蒙蒙細雨,眼瞅著街上行人越來越少,知道小偷不會好心到返回還我包包,隻得擦幹眼淚站起來,好在褲子荷包裏還有買票剩下的五十多塊零錢,女友說過,從城隍廟打車到她住的地方隻需二十多塊錢,於是忙伸手攔了一輛的士。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戴著個黑色大墨鏡,遮了半邊臉,看不清詳細麵貌,不過從她那粗粗的大嗓門不難猜出這絕對不是一個溫柔角色。以前就常聽女友抱怨說別的地方是三個女人一台戲,而在上海一個女人就能大鬧天宮。
但沒關係,我大不了不多說一句話,隻需按表付錢就是了。一個巴掌總不見得也能拍得響吧?
這麼一想,也就覺得坦然多了。
由於坐了一夜加半天的火車,又瘋玩了半天,再加上剛才的一折騰,還沒剛鬆一口氣,所有的疲倦便都瞅準了空隙像餓狼一般撲了上來,兩隻眼睛開開合合了n次後終於頭一歪睡著了。
不知過了過久,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我大腿上,並伴隨著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喂,到了!”
“啊,到啦?”我睜開眼一看,可不是已經到了淮海路。於是忙從荷包裏摸出那張五十的鈔票遞了過去,然後乖乖地低著頭坐在那裏等著找錢。
誰知一等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卻並不見司機找錢過來。我正吃驚哪,屋漏偏逢連夜雨,該不會又碰到一個黑車了吧?一抬頭,卻看見司機已經摘下墨鏡,這會兒正倆眼珠動也不動地瞪著我,兩道令人三伏天仍覺後脊梁骨發涼的寒光齊齊的射向我,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見我抬頭望她,白紙一樣的臉上忽然扯出一抹陰險的笑,血紅血紅的嘴唇裂開露出兩排白花花的牙齒!
“媽呀!鬼啊!”
我大叫一聲,錢也不要了,拉開車門就要往下跳,不想背後一隻大手“啪”的下拍在我肩膀上,硬是將我死死地摁在了座位上!
雖然我不相信鬼神之類的傳說,但這東西怪的很,嘴裏說著不害怕,心裏未必就真的不打哆嗦!尤其是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晚,又是在這樣一條人跡稀少的街道······
不等我繼續害怕下去,耳旁猛然響起一聲“炸雷”:“丫頭,想坐霸王車啊?!”
“霸王車?不對吧,都說天下無奇不有,難不成連鬼也跑來開出租?”正納悶著,不想女鬼已經伸手過來搶我懷裏的相機,我忙抱緊相機,下意識地踢了她一腳。這一腳想必是踢的不輕,女鬼尖叫著鬆了手。
“咦,鬼也會叫痛?”這下我更是搞不清狀況了。再看那女鬼,兩隻眼睛裏的寒光沒了,繼而噴出兩條火舌,看那樣子,恨不能一口將我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