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眼底的犀利一閃而過,莫不是,這是容紫菱安插在普崖山的人?容紫菱的消息這麼靈通,連夏瑾寒跟普崖山的關係,都了解透徹了麼?
紅兒見上官輕兒認出了自己,慌忙跪下,道,“小郡主恕罪,紅兒如今已經不是容小姐的人了,紅兒隻是機緣巧合被風公子所救,來此並無惡意。”
這個丫頭倒是挺聰明的,自己一個眼神,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上官輕兒笑了笑,扶起她,稚嫩的小臉帶著一抹燦爛的笑,“紅兒姑娘,不必多禮,隻要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何會來到這裏,隻要你真的沒有惡意,本郡主自然不會責怪你。”
紅兒看著上官輕兒那溫和的笑容,心裏安定了一些,卻還是有些緊張。
慕瑤也趕緊過來,道,“紅兒姑娘,你放心吧,我們家輕兒不是壞人,你又沒做錯什麼,她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紅兒這幾天跟慕瑤相處的還算不錯,聽到慕瑤的話,她點頭,總算是安心了許多。
於是,三人回到了慕瑤的房間,就開始聽紅兒娓娓道來。
上官輕兒這才知道,原來那天自己跟夏瑾寒去遊湖將容紫菱攔在門外,容紫菱回府的時候,真的遇到了刺客,而且,容紫菱居然為了自己活命,將自己身邊的丫頭丟下去做人肉墊子。當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啊!
聽紅兒說完,上官輕兒眼底上過一抹寒光。難怪那天容紫菱會在皇後身邊說自己對她下手了,原來居然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啊。
她猶豫了一下,問紅兒道,“你可記得那個帶著鬥笠的女子是誰?”
紅兒咬著嘴唇,努力的回想著,許久才搖搖頭,道,“我似乎在哪裏聽過她的聲音,卻不記得她是何人了,但大概能畫出她的樣子。”
上官輕兒滿意的笑著,道,“如此,能否麻煩紅兒姑娘畫一下那人的樣子?”
紅兒點頭,笑道,“郡主太見外了,隻要是紅兒能幫上的,便一定盡力幫助郡主。”
容紫菱這般對她,已經讓她心寒,從前她見多了大戶人家小姐夫人的勾心鬥角,來到了這普崖山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還有很多人淳樸善良,不會計較你的身份和過去,沒有條件的對你好。
上官輕兒讓慕瑤取來筆墨,紅兒便認真的在紙上畫了起來。
上官輕兒安靜的坐在一邊,心情有些複雜,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紅兒。但聽紅兒的話,卻不像是假的。
要是容紫菱這麼厲害,居然讓紅兒通過普崖山來接近自己的話,也未免太可怕了。而且,普崖山大院極少有人知道,更沒有人知道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師出此處。外人想要進來可不容易,門外那一排五行八卦陣,可是當年球叔親自布下的,上官輕兒跟球叔學了一年,才順利破解,外邊的人,除非很很懂這些,否則隻會被幻象帶進後山。
所以,她覺得容紫菱就算再聰明也不會有這樣的頭腦。
倒是那天跟容紫菱作對的那個女子,讓上官輕兒覺得很危險。
那人在容紫菱被趕出太子府的時候,刺殺威脅容紫菱,並很巧妙的將矛頭指向了自己,這分明就是想要借刀殺人。
隻是,不知道她想借誰的刀,要殺什麼人?
隻怕,不管那人的目的是誰,都是跟夏瑾寒的有關的吧?莫非,那女子是夏瑾寒的愛慕者?
想到這裏,紅兒也剛好將那人畫了出來,吹幹畫紙上的墨跡,對上官輕兒道,“郡主,奴婢隻能畫個大概的,怕是未必很像。”
上官輕兒接過紅兒遞上來的畫,目光認真的看著那上麵的人,澄澈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而後她指著那人右邊的耳朵上那一點,問,“這是紅痣還是黑痣?”
不得不承認的是,紅兒還是認真仔細的,連那人耳邊的痣也清晰的畫了出來。
紅兒認真的回想著,道,“是紅痣,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紅色的。”
上官輕兒將那畫紙收起來,冷笑道,“原來是她,我早該想到的。嗬……今兒多謝紅兒姑娘了。既然你之前的主人這般無情無義,你便留在這兒好好養傷吧,外邊的人,不會輕易來打擾,你可以放心。”
紅兒也笑了笑,道,“郡主您太客氣了,紅兒的命是風公子救的,能為郡主效力,是紅兒的榮幸。”
聽到紅兒提到風吹雪的時候,臉上一閃而過的憂傷,上官輕兒明白,她怕是在為她的臉擔心吧?
從懷裏拿出一盒小藥膏,遞給她,“這個你先用著,可以幫助你的傷口快些愈合,並有活膚的效果。待過一段時間,我再給你找些能去疤痕的。”
這些時間,她整天就想著跟夏瑾寒膩在一起,壓根沒有時間去研製自己的藥材什麼的了。幸好她聰明,早早就跟夏瑾寒商量好,找來了一些可靠的人,在幫她搞生產,不然,現在她的清寒齋怕是要倒閉了。
紅兒看著那盒藥膏,感激的道,“謝謝您,小郡主,隻要今後有什麼需要紅兒的,紅兒定為你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上官輕兒擺手,笑道,“好啦,這麼客氣做什麼呢,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紅兒直起身子,一邊抹淚一邊道,“郡主你這些日子要小心些才是,那畫上的女子,給人的感覺很不善,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另外,容小姐這人心思縝密,她一心想著要嫁給太子殿下,卻,卻……”
上官輕兒覺得紅兒的話別有意味,慌忙問,“卻如何?”
紅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其實,容小姐本是容妃娘娘的外甥女,隻是一出生就克死了她的父母,最後被丟在門外。是容尚書的夫人因為自己無所出,可憐容小姐,就把她給收養了。所以,奴婢也不清楚,容小姐接近太子殿下是不是別有目的……”
紅兒說完,低著頭,心裏有些忐忑,她知道是隻是一點雞毛蒜皮,但具體是不是這樣,她也不清楚。
上官輕兒倒是被嚇到了,驚訝的道,“哦?是這樣嗎?”
紅兒搖頭,道,“奴婢不知,奴婢隻是曾經聽小姐說過,若是將來能嫁給三王爺,便此生無憾。”
上官輕兒冷笑,“是嗎?三王爺?莫不是覺得三王爺的地位比不上太子,所以最後選擇了太子?”或者是跟夏瑾煜,狼狽為奸?
不管容紫菱是什麼目的接近夏瑾寒的,她都不會讓容紫菱得逞。容家的人,絕對會是夏瑾寒的威脅。
上官輕兒拍了拍紅兒的肩膀,道,“謝謝你,紅兒姑娘,你今天的這些話,切記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你今後便留在這兒,沒事的話不要隨意離開,外麵很危險,知道嗎?”
紅兒點頭,帶著這麼多屬於容紫菱的秘密的她,要是被容紫菱知道她還活著,絕對是活不下去的。
上官輕兒想起了早上聽到了那個消息,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同玲兒關係如何?”
紅兒愣了愣,道,“玲兒,她怎麼了?”
看樣子,關係不錯,上官輕兒歎氣,道,“昨天她為了幫我被六王爺關起來了,今天一早,我便得到消息,她在離開元王府的路上,遇刺身亡了。”
上官輕兒本是想去處理這件事的,但覺得這跟自己沒有關係,自己去了,反而會被懷疑。她原本還在想,這人會是誰殺的,容紫菱就算要殺,也不會用這麼蠢的方式,遭人懷疑。
當聽到紅兒這一席話之後,她才明白,這暮後黑手是誰。
想必,自己和容紫菱,這兩天都會成為別人懷疑的目標吧?上官輕兒在心裏冷笑,想要陷害自己,當真是不自量力。
聞言,紅兒低著頭,眼裏又流出了淚水,低著頭,道,“玲兒是奴婢最好的姐妹,沒想到容紫菱居然這麼狠心……”
上官輕兒這個時候告訴紅兒,也是不希望紅兒會因為玲兒的事情而誤會自己,最後遷怒自己。她拍了拍紅兒的肩膀,道,“你別擔心,我會找出凶手,為玲兒報仇的。”
其實,她是有派人去暗中保護玲兒的,卻還是晚了一步……
“多謝郡主……”紅兒說著,便低聲的抽泣起來。
上官輕兒歎口氣,安慰了她一會兒,就跟慕瑤一起走出了房間。
聽到了這麼多事情,慕瑤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有些同情的看著上官輕兒,“輕兒,那些大戶人家的鬥爭還真可怕,要是大師兄不是太子該多好。”
上官輕兒苦笑,在心裏低歎,是啊,若他不是太子,也許他們的路,會好走許多。
但是人生沒人如果,既然他是太子,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就讓她陪他一起,走向權利的頂峰吧。
“傻丫頭,其實我很羨慕你,在山上無憂無慮的……”上官輕兒說著,笑著搖頭,道,“瞧瞧,咱們怎麼盡說些不開心的話題呢。你放心吧,你家輕兒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想要欺負我,我便讓她死得快。”
慕瑤也笑了起來,“好啦,知道你厲害,快回去吧。一會子大師兄找不到你,又要著急了。”
上官輕兒白了她一眼,道,“拜托,我還是有自由的好不好?”她出來之前可是跟那位打過招呼的。
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門口,上官輕兒跟流花一起上了馬車,慕瑤在門外目送他們離開了,才回去。
一轉身,就看到一身黑色長袍的明夜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前麵的馬車上,慕瑤被嚇了一跳,退後兩步,罵道,“哎呀,師弟你站在人家身後幹嘛呢?一聲不響的,嚇死人了。”
明夜看也不看她,隻是認真的看著山下,淡漠的雙眼裏,似乎還有什麼特別的情愫。
慕瑤瞪了他一眼,而後狡黠的笑道,“喂,師弟,你方才不是還在院子裏的麼?為何輕兒來了就不見你人影了?如今她離開了,你又跑出來……你這在躲著輕兒不成?”
明夜終於收回視線,掃了慕瑤一眼,道,“多事!”
噗……多事?她好心問問他,他就這個態度?
慕瑤生氣,立刻跟明夜吵了起來,明夜也不示弱,不時吐一句氣死人的話,把慕瑤氣得險些吐血。
而馬車裏的上官輕兒,依然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著他們,那人似乎沒有敵意,但這麼一直跟著,讓上官輕兒覺得很不爽。
終於,上官輕兒忍不住,打算出去會會那個人,卻在這個時候,一道涼風吹過,一道紅色的身影已經躲開了青然的攻擊,飛快的竄進馬車,將上官輕兒按倒在了馬車內。
上官輕兒本是可以躲開的,但是當看到那人一身紅衣的時候,心裏一個激動,就忘記了閃躲,然後就悲劇的被那人撲倒了。
“啊——!”流花的尖叫聲和青然揮劍的聲音,同時響起。
青然停下了馬車,長劍已經抵在了那人的背後。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剛要讓青然他們別激動,就聽那人略尖的聲音傳了出來,“丫頭,這麼久不見了,你就是這麼接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