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李婉兒那個女人簡直是欺人太甚,她想起剛剛李婉兒在她麵前趾高氣揚地對她說,“三丫頭,你別怪我狠心,你這樣設計玉兒,害得她身敗名裂,我怎麼能不報這個仇?”
“等你被除名後,我就會將你賣到窯子裏去。”李婉兒看著寧如秋眼中充滿恨意,“你害得玉兒被糟蹋,我也要讓你被千人萬人糟蹋!一輩子不得翻身!你若是想反抗,可別忘記,吳彩離還在我手裏!”
“還有,”她臨走前,又回過頭說,“我已安排人過幾天就將你娘的從族中的墓地裏移出去!生出你這樣敗壞門風,心思狠毒的女兒,她也不配待在吳家祖墳裏!”
寧如秋逼著自己冷靜,那個墳裏的女人,雖然她毫無印象,但那畢竟是這具身體和吳彩離的母親,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想辦法保住。
當務之急是先找出吳彩離被藏在哪裏,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寧如秋看了看周圍兩個被李婉兒派來監視自己的人,被反綁的雙手中飄出幾許粉末。
那兩個監視她的婆子一下都倒在地上,寧如秋輕鬆掙脫繩子,在夜色掩藏下出了吳家祠堂,潛伏在李婉兒寢室的屋頂。她聽見李婉兒在屋中大罵她和吳彩離,更嚷嚷著之後要想辦法把吳彩離也給賣了。
聽了半天,也沒聽見她們說把吳彩離關在哪,寧如秋心中焦急,等到夜深後,又到處搜尋了幾次都未果。
她沉下心看,看來自己隻能等到明天開宗祠,李婉兒說不定會讓吳彩離參與的,她怎麼會放過讓她們姐妹難堪的時候。
想到這裏,寧如秋又回到祠堂裏,照原樣綁上手。而那兩個婆子在半夜才醒過來,發現自己睡著,嚇了一跳,看見寧如秋還在又鬆了口氣,未免被罰,自然不敢將自己睡著過這件事告訴李婉兒。
到了第二天,寧如秋被幾個婆子押著往吳族宗祠走去,族長和族中耆老都在場。寧如秋依舊被反綁著雙手,帶進祠堂,她的臉色並無絲毫驚慌,有的隻有冷漠。她環顧四圍,在場諸人神色各異,有冷漠,有看熱鬧,有憤怒,也有憐憫,但卻沒有一人願意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她在心中冷笑,這樣的宗族被逐出來更好。
她轉過頭,看見了在李婉兒身後被堵著嘴的吳彩離,微微一笑,有這樣一個愛護自己的妹妹,真好。同時,她發現吳大壯居然不在。
女兒要被逐出族譜,身為父親的不該不在場。寧如秋歎了口氣,吳大壯雖懦弱不堪,到底是關心自己的。
兩個婆壓著寧如秋的肩膀就要逼她跪下,寧如秋心中厭惡僵直著背,不肯跪下。
“來人!打她的內膝蓋。”李婉兒厲聲道。
兩旁婆子舉起棍子就要打下去——“住手——”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宗祠大門傳來。
一群官兵,突然出現在宗祠大門外。
吳氏族人看見宗祠門外的官兵,都嚇得麵無人。就見兩名身著便服的男子,緩緩走進宗祠大門,為首一位看著跪在地上的寧如秋皺起眉頭,對身邊的侍衛道,“上去給那個姑娘鬆綁。”
“不許給她鬆綁!”李婉兒立刻嚷了起來,“你是什麼人,我們吳氏一族在此開宗祠,為什麼突然闖進來?”
就見那說話的男子身後一個侍衛打扮的人上前一步對李婉兒道,“大膽!這是我們巡按禦史鳳大人,不得無理!”
李婉兒可不懂得什麼巡按,巡撫的,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縣裏的縣太爺,她把腰一叉,“巡按大人又怎麼樣?我們吳家跟縣太爺的關係可是好得很,你們今天擅闖吳家宗祠,小心我讓縣太爺向你們問罪!”
在場官兵的臉色頓時一齊變了,看向李婉兒的眼睛非常不善,李婉兒還不自覺,還要再說,就見李葉拉了拉她的手,阻止道,“姐姐!不得無理!”
按說這是吳族家裏,身為外人的李葉不該出現在這裏。可誰讓族中耆老大都收過李婉兒的好處了呢,也就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葉畢竟是中了舉人的,不像李婉兒是鄉野村婦,巡按是什麼人,他還是清楚的。那都是都察院派出來監察各地府州縣的民情和官員為政情況的欽差,品秩雖小,權力卻是極大,可聞風奏事。若是惹惱了他們,別說知縣,就是知府的印,他們也摘得。
他背上登時出了細汗,鳳大人怎麼會到這樣一個小縣城來?
李婉兒被李葉一拉,馬上知道事情不對,立刻噤了聲,她雖不如弟弟懂得多,但察顏觀色上還是很了得。隻是這些年得意慣了,才會如此不慎重。
隻是看著被鬆綁的寧如秋,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