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吳是宗祠到底該族長出麵,吳氏族長無法,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向著那位鳳大人鞠躬道,“鳳大人,不知道您突然駕臨吳氏宗祠是為何事?”
“自然是來抓人的。”鳳大人環視了一下祠堂裏的眾人,嘻嘻笑了聲,“哪一個是李葉?”
李葉心中一突,宗祠內眾人雖然嘴上未說,但眼神全都一同地看向他,那嘻皮笑臉的鳳大人臉一忽然一肅,指著李葉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身後的官兵立刻上前,李葉還被反應過來,就被押著走出人群,他強忍著驚懼看著鳳大人道,“不知在下犯了何事,還請大人明示!”
“你去了衙門就知道了。”鳳大人回答,擺擺手讓官兵趕快把李葉押走。
李葉掙紮著不肯,“大人且慢,我要見知縣大人!在下李葉好歹是舉人出身,向來奉公守法,不曾行過任何不義之事。您大可向本縣知縣詢問,在下與知縣大人向來交好,知縣大人深知在下的為人。”
“等你進了牢裏,自然就見到他了。”鳳大人不耐煩地說,轉頭看向宗祠內其他人,“本官代天巡狩,考察地方吏治,此縣縣令貪贓枉法,謊報災情,貪墨稅銀,收受賄賂,草菅人命,已被本官摘了印押在牢中,不日將押送臨州府審理此案。在此縣新知縣到任前,一應事務都先由本官暫代。”
李葉一聽縣令都被關起來了,頓時雙腿一軟任由官兵架著出去了。
鳳大人又一看已經被鬆綁的寧如秋的,對族長說道,“本官暫代本縣職務期間,不希望再看見有此欺淩弱女的事情發生。”
族長還沒說話,李婉兒先一步上前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此女在家欺淩姐妹,不尊父母,還為了不嫁給黃二而陷害長姐,害得我那女兒現在瘋瘋癲癲不成人樣了!”說完,就開始哭天抹淚。
“黃二?”鳳大人笑著看李婉兒,“不知道這姑娘和那個什麼黃二之前可有婚約?可曾立下婚書?可交換過庚帖?”
“呃,這倒沒有。”李婉兒哭聲一僵,她之前就想著怎麼整這丫頭,加上李葉催的急,也沒想過會橫生枝節,怎麼可能像正常人家嫁女兒般一整套流程都不落,“但是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麼可以逃婚,還陷害長姐呢?”
“父母之命?”鳳大人笑著看向李婉兒,今天這一出好戲,他們來之前也是打聽清楚的,畢竟吳家算是這裏的大戶,加上李葉和李婉兒的關係,他更要插上一手。他轉頭對身後侍衛道,“來人啊,把吳大壯帶上來。”
話音剛落,就見吳大壯急急從門外進來,看見寧如秋和還被押著的吳彩離,忍不住兩眼含淚。李婉兒看見他,一時驚愕,“老爺,你不是身體不舒服麼?”
吳大壯一對上李婉兒的眼睛,就嚅嚅地說不出話。
“剛才你說這姑娘和黃二的婚事是父母之命,”鳳大人對李婉兒說,“可是吳老爺怎麼對本官說沒這一回事呢?是不是啊,吳老爺?”
鳳大人的話音剛落,李婉兒的眼神就想刀子一樣剜向吳大壯,吳大壯多年懼內已成慣性,現在要他反抗李婉兒,他就覺得冷汗從額頭上沁了出來。但是,他看向寧如秋平靜的臉和吳彩離哀求的神色,避開李婉兒的視線,咬牙道,“大人,草民不曾答應過這場婚事。”
吳氏宗祠裏立刻響起一片喧嘩,眾人都看著臉色難看的李婉兒議論紛紛,而李婉兒身後的吳彩離,喜極而泣。
寧如秋靜靜地看著吳大壯,心裏湧起一陣暖流,她對吳大壯這個父親一直以來的印象都是膽小怯懦,就算心裏疼愛原配的一雙女兒,但終究迫於李氏兄妹的淫威而對她和吳彩離所遭受的一切裝作視而不見。
所以,她對吳彩離充滿憐惜,哪怕離開也想帶著她走,但是對吳大壯卻沒多少感情,就算有心眷顧也是因為這具身體原本主人和吳彩離的關係。
今天吳大壯沒來,她原以為他是不想讓自己為難或是李婉兒不讓他來,卻沒想到他居然是跟這個突然出現的鳳大人一起來的,還站在了她這一邊。她對這個父親頓時改觀。
隻是這個鳳大人出現的太過莫名其妙,寧如秋仔細地打量著鳳大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人。眼神卻一下對上跟在鳳大人身後那個從一進吳氏宗祠就一言不發的男子的視線。
那個男子,黑發長衫,豐神俊朗,眉宇間隱隱透著股傲視天下的霸氣。而他的目光,冷若寒冰,卻似乎有種隱忍的哀傷。
寧如秋心中一痛,這個男人,還有他的眼神都太過熟悉!是在哪裏見過?她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