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難得下午好時光,司霆燁下了朝後在禦書房內批閱奏折良久,不覺一陣困乏。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眼前忽的一片眩暈。
身旁的宮人瞧出他的疲態,忙出聲關切道,“皇上累了就歇會兒吧,這和親的郡主也平安抵達了國都城,就等成親之日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宮人一麵說,一麵端起龍案上的金盞遞給司霆燁。
飲了一口茶,司霆燁總算思緒清楚了些許,輕吐了口氣,將手中金盞放在龍案上,睨了眼身邊神色擔憂的宮人,“你怎知朕的苦惱,這天宏國恐怕不是表麵上那般平靜。”
宮人聽得一頭霧水,他最擅長的是察言觀色,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若說是主子餓了渴了,不高興了,他自然瞧的出來,但要揣摩帝王的心思,他也自然沒那個能耐。
憨笑一聲,隻見那宮人苦著一張臉,道,“奴才愚鈍,不能為皇上分憂。”
見他這般膽怯模樣,司霆燁忽的朗盛笑起來,“你不愚鈍,朕還挺喜歡你跟在朕身邊!對了,今日那和親的郡主宮裏可有什麼動靜,在這宮裏住的可還習慣?”
宮人聽司霆燁這般問道,微一欠身,道,“回皇上的話,今一早奴才就遵從您的意思派人去問候郡主,郡主狀況一切都好,不過奴才方才倒是聽聞,郡主去了長樂宮。”
“長樂宮?”司霆燁立時皺起了眉心,凡是與寧如秋有幹係的字眼兒,都讓他極其敏感,眸光微閃,司霆燁幽幽吐口道,“郡主去長樂宮做什麼?”
“這……”宮人麵露些許難色,但當目光觸及到司霆燁微凜的眸子時,忙又繼續道,“實則奴才也不大清楚,聽宮裏的宮人說郡主在長樂宮娘娘處待了挺長時候,到快晌午時才走,奴才猜想,郡主出來皇宮,應是給娘娘請安的罷!”
司霆燁心下雖是疑惑,但宮人的話也不無道理,初來乍到,與人打好關係是最重要,便也不覺葉漣漪去長樂宮一事稀奇了,這般想著,眉心也漸漸舒展開。
“和親郡主的生活起居都不能湊合,一定要視為上賓對待,你再去她宮裏瞧瞧還有沒有其他需要,若是她有什麼條件,你盡量滿足她就是!”
“是,那事不宜遲,奴才這就去,不過這會兒天兒又回暖了,皇上您就午睡會兒別太累著了!”
說罷,宮人又躬一躬身子,退了出去。
宮人離開,司霆燁也覺這會兒困乏的緊,便就躺在龍榻上小憩,半開著的簾櫳有清風穿過,衝淡了禦書房的悶熱氣息,不知不覺,司霆燁竟躺在龍榻上沉沉睡著了。
不多時,便就漸漸進入了深眠,甚至連夢境都無。
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之間,司霆燁隱約聽見‘吱呀’一聲輕巧的開門聲,隻是昏沉的腦海裏此時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接著,便是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腳步聲漸進,太過於真實的感覺令司霆燁倏然皺眉,神經一下緊繃起來。
仿佛是夢境,他瞧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伸出手朝自己而來,司霆燁一個激靈,瞬間從床榻上躍起,捉住了那隻欲要身來的手!
從睜眼到起身,幾乎隻在一刹那。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見司霆燁反應太過警惕,鳳祺沐不由得揚唇笑道。
“你?”司霆燁皺眉,見來人是鳳祺沐,陡然鬆了口氣,放開了方才捉著的手。“下次你來提前跟我說,若不是今天睡得太沉,你的手可能就不保了!”司霆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被鳳祺沐這麼一驚,司霆燁徹底沒了困意,索性起了龍榻,瞟了眼有些幸災樂禍的鳳祺沐,臉色越發沉鬱了。
“以前你可沒有午睡的習慣,今兒怎麼突然舍得休息會兒了?”鳳祺沐直接無視了司霆燁陰沉沉的臉色,嬉笑調侃他道。
司霆燁並不理會他的話,徑自在龍椅上坐下,“你突然過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說話間,鳳祺沐也在偏座坐定,手中仍持著一把紙扇,姿態慵懶,聽司霆燁這般問,也急著回答,而是先是給自己斟了杯茶,方才開口道,“發現?怎麼說呢,算是有也算是沒有罷!”
說罷,鳳祺沐若無其事端起金盞,小抿了一口,神態悠然。
他這話倒是讓司霆燁覺得好奇起來,他所認知的鳳祺沐何時這般沒有把握過,難不成那葉漣漪還有通天的本事?念著,司霆燁俊眉微挑,全然忘了方才被鳳祺沐突然驚醒又被調侃的事,“你這話說的模棱兩可,難不成還有能讓你鳳國師為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