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都好。”姬楽闔了闔眼說,“我不再孤獨了。”
“我也希望,你們都不再孤單。”
那個少年疼低垂著眼,喉嚨裏發出一道壓抑的嘶吼聲。
“你是他們的孩子,我跟你,也不算吃虧。”
“可是這兩個人都是不守信用之輩,你不能像他們一樣,在某一天,某一個時刻,忽然就消失了,隻留下我一個人,那我該怎麼辦?”
姬楽用力抱住了他,就像先前那道影子抱住他一樣的用力,“你若不負我,我也不棄你,你若背叛我,你體內的骨蔓就會代替你而生,我不是不守信用之輩,我是野心勃勃的人。”
玉湘看著那眉眼稍顯陰冷的孩子,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是有些欣慰。
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不想問他要做什麼,他隻是個孩子,他同樣也很年輕,所以,不要問過多的東西,趁著此時年輕氣盛,胡鬧一場就是。
他接受了他寫有“將”字的令牌,繼而就成為了他這個隊伍中的一員。
據姬楽說,他還缺少一個掌管司藥監的醫者,於是玉湘就把他帶到了一家宅門前。
那門前有個女子,清晨一大早,就在罵罵咧咧,罵的話聽不懂,但是人家聽了都覺得很氣。
姬楽指著她問,“那個老女人是誰?”
“她叫北宮棠花,從前是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可是如今卻很失意……你可以把你另一塊令牌送給她。”
他有點不明所以,為什麼玉湘會把他帶到這裏來,難道那女子有她非比尋常的地方嗎?
依照他看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已經蒼老了的女人而已,歲月不饒人,北宮棠花往常貌美的臉上,也漸漸堆砌了一些褶皺。
她已經不再年輕了,心裏住著個未亡人,她並不想再去禍害其他人。
於是她年紀一大把,每天就像是個老怨婦一樣,喜歡刻薄地去損人,有些話是善,有些話是惡,她葷素不忌,罵爹罵娘,隻要惹她不如意,她什麼都敢罵。
人家都避著她,有些還與她破口大罵,當著她的麵,罵她是個瘋子。
失去了存在價值的女人,就像被圈子囚牢裏的老虎,終日煩躁,日漸墮落。
後來這裏,就隻有玉湘一個人會踏足。
她也仍然一個好臉色都吝嗇給,她這種刻薄法,似乎想讓任何人都遠離她一樣。
看見了玉湘,她明明雙眼一亮,卻還是不高興地說,“臭小子,你也知道來看老娘啊!”
“給你介紹一個新人。”
他把姬楽推上前,北宮棠花睜大眼睛望著她,其實這個女人,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美的,尤其是那雙媚眼,仿佛就是能說話似的。
“這裏怎麼多出一個比你還小的小鬼?”
北宮棠花盯緊了他的臉,那力度之大,像是要把他的臉給盯出一個洞來。
玉湘不願搭理她,“你讓他自己告訴你吧!我真的懶得和你說話。”
北宮棠花當即怒道,“好啊,你也學著那些人一樣沒有良心,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研製出一種無人可解的毒藥,非毒死你不可。”
“這是我的令牌,我叫姬楽,我看重你了。”
姬楽給她手裏塞了一塊令牌,那上麵寫了個“醫”字,北宮棠花臉色很臭,“姓姬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快把他趕出去。”
姬楽一下想到先前玉湘和他說的這些話,他有感而發道,“我父親說,將來無依無靠,可以去找一個女人,她很明豔,也很優秀,我一定能一眼認出來的。”
玉湘順勢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