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你們設備做好了，我們把資料送去顧氏，顧總卻不認可。”
“理由呢？”
“你們設計製作所依據的國家標準，與我們這行有出入……”
“那在設計製作的時候……”
“其實當時我們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我們的技術總監和顧總的助理周衍討論過，如果按照我們這行的標準製作，你們單位沒有資質，所以和周衍溝通之後，決定按你們的標準製作，因為使用上沒有問題，周衍也同意了，但是……”
“但是現在顧靖寧不認了？”
“是，顧總給我的答複說這是周助理的個人行為……”
“當時你們和周衍商量之後沒有簽補充協議嗎？”
“我們和顧氏合作多年，關係一向良好，周助理跟在顧總身邊已有多年，顧總給他的權限很大，所以……總之，這次的確有些疏忽。”
溢彩看著麵前的男人，斟酌了一下用詞。“趙總，照你的說法，這是你和顧氏的問題，現在卻要把我們正嘉拖下水，你們這樣做，是否不太道德。”
趙總看著她卻是笑了。“許總接手正嘉已經幾年了吧，這年頭大家混合飯吃都不容易，所以道德這東西嘛……”他頓了頓，又道：“我希望，你們正嘉也可以參與進來，共同解決這個問題。”他靜靜的看著溢彩，一雙眼睛隱在鏡框下麵，看上去精明異常。“畢竟，這件事，隻是顧總鬆了嘴，事情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決。”
情況到這個地步，說再多也已經沒用，姓趙的是擺明了要死一起死，溢彩隻好起身離開。外麵的雨這個時候小了許多，隻天色仍然陰沉黑暗。溢彩跑進車裏，拿起手機看了看，顧靖寧的名字在通訊錄的最上麵位置，溢彩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撥出去。
電話接通，卻一直沒有人接。
溢彩把電話扔到副駕駛位上，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過了一會兒又抓起電話，撥出去，仍然沒有人接聽，溢彩隻好留言。“顧靖寧，我們談談。”
那時顧靖寧人卻在墓園，墓碑上的女子笑容恬淡，印象裏她一直是風風火火的模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拍下這麼乖巧的模樣，關於過往的記憶其實有些模糊，他隻知道她喜歡了他許久，逮著機會出現在他麵前，活潑開朗的模樣並不讓人討厭，似乎時間就這麼一年一年的過去了，有一次她好像是喝醉了，可憐極了看著他，問他，我喜歡了你這麼久，你什麼時候才會喜歡上我啊。
似乎就是那一瞬間，他答應成為她的男朋友。
之後的日子似乎也沒什麼變化，隻是需要適應多了一個人之後的日子，等他適應之後，她卻離他而去。
她是因為他死的，這麼多年過去，他心底總有她的位置，他想，他應該是愛她的。
隻是這幾個月他做得不太好，以往總是每個月都來看她，今年卻從春節之後一直未來，顧靖寧看著地上那束香水百合，心情有些複雜。
從雨勢洶洶到雨勢減小，顧靖寧在墓前站了許久，等夜鴉開始回巢的時候，他終是閉了閉眼睛，在墓前蹲下來，俯身親吻墓碑上照片。
“再見。”
周衍就站在不遠處，看顧靖寧有要走的意思才迎上去，顧靖寧雖然撐著傘，大衣仍然有些被淋濕了，顧靖寧不以為意，接過手機放在荷包裏，周衍開口道：“顧先生，許小姐給你打了八通電話。”
顧靖寧腳步頓了頓，抬眼看了看天上翻滾的烏雲，道：“去鄰城的機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
“看可不可以改簽成今天晚上走。”
周衍不太明白。“會議是三天後才開始的。”
顧靖寧卻是笑了。“這段時間我不是周末加班加到你都一臉菜色了嘛，反正鄰城景美人美，提前過去，當是度假。對了，你不是喜歡騎馬嗎，那個馬場已經建好了，你和我一起過去，會議之前這兩天，好好玩玩……”
周衍自是點頭，他跟在顧靖寧後麵，中途掏出手機，把來電記錄裏許溢彩三個字刪除，又把她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這個號碼暫時不會在他的手機上響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