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兒想了想:
“前些日子,我看了裴家哥哥的《黃帝內經》,裏麵有載:人以五穀為本……五味入口,藏於腸胃……□□攻邪,五穀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蔬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以後,我娘若注意飲食調節,心情開朗,那麼,無病無災,長壽安泰是可期的吧?”
郎中開懷一笑:“好一個聰穎的小娘子。”看一眼李花兒蒼白的小臉,又搖頭:“你既讀了醫書,為何還讓自己病倒在床?”
李花兒的心頭大患被解決,一世的仇怨也在日間看的那場狗咬狗的大戲中消散許多,此時心中陰鬱如雲開霧散,即使身體仍覺虛弱,思想卻走出了長久以來的陰霾,便也有了淘氣的心思,頑皮一笑:“醫者不自醫,我不過讀了幾本醫書,連醫者也不是,生病也是自然。”又道:“若無此病,也見不得先生,見不得先生,娘親的病不知何時才能得治,所以,我這病卻是病得正當時。”
郎中一笑,也不多言,隻又囑咐幾句,起身被人送了出去。
第二日,縣尊不再公審,隻是,縣衙外,仍圍著許多百姓,都想在第一時間知道最後的判決結果。
裴之澤既下定了決心去除李花兒的心魔,這相關幾人自不會有好下場,隻是,各人卻又不一樣,昨兒晚上,他卻是又去了縣衙探了監,畢竟,李守道將來要科考,李其海的下場卻不能太不堪。
今日堂上,捕頭段三連不再攀咬李其海,認了與唐氏通奸之事——不認也不可能,人證物證俱全,連滴血認親的兒子也在,想抵賴也無處抵賴去。
最後,因當年通奸之時,唐氏仍有夫,故唐氏被判徒兩年,段三連則徒一年半。因唐氏子非親夫張德旺所出,故張德旺全部遺產由張德旺之侄繼承。唐氏子張鬆財於張家族譜除名,改由段家撫養。
段三連娘子大鬧公堂,不尊律法,當堂廷杖三十。
李其海係被攀汙,當庭無罪釋放。
當庭宣判後,幾人收監的收監,打板子的打板子,回家的回家,繼承家財的繼續承財,各人得了各人的果。
李其海是無罪被放了,隻是,他的事縣衙中卻人人皆知,實在有傷風化,故而縣尊也不再任用他為書吏,將他辭了回去。這事兒,也怪李其海自己,誰讓他這些年不知收斂呢,加上被段三連當堂咬出,雖最後縣尊和光同塵判了他清白,但明眼人誰不知道他與唐氏的事呢。於是,他隻能黯然離職。
看著晦氣滿麵的李其海,李花兒垂下頭,唇角卻翹了起來,沒有了官職,這個男人,還如何再用權勢滿足自己的私欲呢?
同一時間,王孺人的管家來到了裴家,同時帶來了賣房賣地的兩家人。
李石氏也顧不得李其海了,隻讓裴家下人帶他下去梳洗。
“林家的田都是上等良田,距城不過百步,隸屬於李誠莊,李誠莊方圓十裏,河貫其中,土地尤為膏腴,莊中更有佃戶百家,娘子買下地也不必擔心無人耕種。”
李石氏問:“不知有多少上等良田售賣?”
管家示意跟隨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年輕人在椅上往前蹭了蹭:“學生家售賣上等良田共計二百畝,畝產糧食七至九鬥,每畝田售價四百文,另有山林兩頃,不知娘子可也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