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禽獸,昨晚怎麼一夜不回?”韓小藝那白生生的美腿擱在茶幾上,手裏捧著一盒哈根達斯慢悠悠吃著。
“一大早的吃冷飲會吃壞肚子的。”林澤叼著香煙,神色萎靡地踱步進來。
“我樂意。”韓小藝歪著腦袋,小嘴兒含著勺子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昨晚哪兒風流快活去了?”
“唉——”林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劈手從韓小藝手心奪來冰激淩,也不避嫌,一勺子吃下半邊,涼得他直哈嘴,含糊不清道。“昨晚我情緒低落,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所以找了家夜店借酒消愁。至於為什麼沒回來,那是因為我喝到後半夜不省人事,直接倒在店裏的沙發上睡著了。”
“呸,鬼才信你!”韓小藝啐道。
“騙你做什麼?你看。”林澤瞪大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是不是布滿血絲?”
“你哪天不是布滿血絲?”韓小藝反問。
“——”
昨晚被夏書竹那個死女人壓著睡了一宿,悠悠醒來時半邊身子已經麻痹,雙腿軟綿綿的,難受得緊。若非小林哥身強體壯,體能一流,怕是今兒就回不來了。
離開時給夏書竹做了一份清淡早餐,並囑咐她盡量別下床行走,有事兒給他打電話。
經過一夜纏綿,夏書竹那獨立的性子已然恢複,反倒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他回去。
她終究是教師,而他是自己學生。一晚的纏綿與溫存後,小夏同誌心頭羞赧,雖然做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可要踏過那道坎兒,怕是需要些時間來磨合。
林澤見韓家大小姐一大早吃冰激淩,肯定是懶得做早飯,便去廚房煮好早餐招呼她去吃。
韓小藝吃早餐,他則抖開晨報,叼著香煙閱讀。像個老爺子似的,頗有幾分老態龍鍾的味道。
“喂,禽獸,跟你說個事兒。”韓小藝將沾了雞蛋汁的麵包塞進小嘴,嘟囔著說道。
“嗯?”翹著二郎腿的林澤應了生,將晨報翻到娛樂版麵。
“爹地今早打來電話,跟我聊了聊報考大學的事兒。”韓小藝一臉憂鬱地說道。
“這是你爹地關心你,幹嘛愁眉苦臉的?”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好奇地問道。
“問題就在於,他非得讓我上燕大。”韓小藝埋怨道。
林澤身子一歪,差點從椅子上栽倒下來。
怎麼,你還很不情願上燕大啊?須知,燕大可是全國最好的學府,幾乎沒有之一。雖說以你的成績上燕大難度不大。可用不著在我麵前顯擺吧——好歹哥們兒這次淘汰考試隻落後你一分。爆菊指日可待!
“上燕大不好嗎?”林澤凝眉問道。
“倒沒說不好。可我打算去美國讀商業管理呢。誰知爹地態度堅決地讓我留在燕京。”韓小藝愁眉苦臉地說道,小手兒撐著下巴,滿麵愁容。
“燕大不能讀商業管理嗎?”林澤問道。
“能啊。但肯定不如哈佛啊、麻省理工好。”韓小藝悶悶不樂道。
“崇洋媚外了吧?”林澤不樂意道。“難不成國內就沒好的經濟學家,好的經濟學府?”
“我這叫師夷長技以製夷,懂嗎?”韓小藝撇嘴道。“你說的沒錯,哪兒都有好的經濟學家,好的導師。可對我而言,美國的機會更多,能接觸全球最核心的金融體係。我本來還打算假期托關係去華爾街實習,現在看來計劃全部泡湯了。”
女孩兒很有思想,也很有人生規劃。可從韓鎮北的態度來看,韓小藝出國留學的機會很小,甚至沒有。
韓小藝不明白韓鎮北的心思,林澤卻大致猜測出一點兒。
然而,他猜測出來的結果,卻把他自己震驚到了。
試想,韓鎮北寧可讓韓家姐弟在華新市讀高中,也不接他們回燕京。這就代表韓鎮北清楚這對姐弟若是留在燕京,並不如何安全。
而在華新市,雖說也會有人盯著,卻遠離是非地,遠離那座如同洪水猛獸的燕京城。相比較之下,在華新市肯定安全得多。
韓鎮北願意這麼做,也舍得長年累月見不到姐弟。倒不是他冷酷絕情,恰恰是因為他太過在乎這對姐弟的安全。
現在他卻不願韓小藝去美國讀書——按道理,在美國韓小藝會更安全。
為什麼不願意?
林澤的猜測結果很簡單,也很通俗易懂——因為韓鎮北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這一點,韓小藝曾經也透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