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問我美女和野獸的動作片,我的確沒看過。至於玻璃動作片嘛——”韓小藝很邪惡地舔了舔柔軟嘴唇道。“那倒是偶爾會看看。”
“——”
夜深了。
這對男女依偎在一起借以取暖,窗外再次飄起鵝毛大雪,令這布置陳舊格調蒼老的屋內格外溫暖。
大約在淩晨三點左右,這片區域拉響刺耳的警笛聲。將這片沉寂的居住區驚醒。
掐準時間,林澤推搡了幾下昏昏欲睡的韓家大小姐,低聲道:“走,回家。”
喬八攤開那張勾勒得十分精細的圖紙,深不見底的眸子很冷漠地掃視著圖紙上的路線,良久之後,他忽地開口道:“那瘸子的路線圖倒是做的很精準,一下就預料到他會走哪條路。”
他淡淡地述說著,端起一杯香茗抿上兩口,又是緩緩抬頭,向站在他側邊的李斯道:“那邊什麼情況?”
“一切正常。”李斯平靜地說道。“他似乎也預料到不可能順利地擊殺林澤。”
“他不會死心。”喬八風輕雲淡地說道。“下一次,他會親自出手。”
“他若是出手,結果或許會很難預測。”李斯一臉認真地說道。
喬八略微點頭,便是望向站在另外一側的肖六。
“你給我的記錄,確定沒有任何疏漏?”喬八翻開一個小記事本,很悠閑地問道。
“沒有。”肖六簡單地吐出一句話,搖了搖頭。
“從記錄上來看,他似乎隻是在旅遊。”喬八微微皺眉。“真的隻是旅遊嗎?或者——他想掩蓋真實目的?”
書房隨著喬八的沉思陷入一片寧靜之中。
大約十分鍾之後,喬八再次抬起頭,目光冷漠地望向李斯道:“李斯,可以著手準備了——”
李斯身軀微微一顫,旋即便是繃直腰身道:“好的。”
“下去吧。”喬八擺了擺手。
待得書房隻剩喬八一人之後,他左手的大拇指撥動一顆佛珠,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上掠過一絲陰狠之色。
“林澤啊林澤,三年前你了無牽掛,但你太過衝動,太過魯莽。三年後,你雖已不再衝動,甚至老辣得讓我有些吃驚。可你卻有了牽掛,滿身牽掛的你,還有資格跟我鬥嗎?”喬八神色凜然道。“我連陳一亮都能打瘸,你拿什麼決心跟我鬥?”
“千萬別被那匹白馬踩死,我們玩了這麼久,你若是中途退場,我會很遺憾的!”
肖六沉默寡言地退出房間,旋即便是往左側的通道走去。李斯則是深深地望他一眼,往右側的通道走去。
今晚進入喬八書房,肖六得到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也許這對喬八而言,並不算一件很要害的事兒,所以肖六才有資格參與進去。
白馬客要動手了。
今晚的槍手,便是白馬客從燕京帶來的。
二十餘人,一夜之間被林澤擊斃十餘人。那位曾轟動東北的白馬客卻絲毫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槍?
的確可以給大部分造成致命的傷害,可對極少數人而言,槍的作用實在不大。哪怕這幫槍手本身就是一流槍手!
可是,真正的高手,還需要用槍嗎?
用槍的,不管有多一流,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二線人物。死一個是死,死十個同樣是死。白馬客不心疼,也不在乎。
肖六步伐從容地行至喬家大門口,蹲下,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一麵抽著煙,一麵把玩著手上那個粗造濫製的火機。
啪嗒。點火。
嘟。熄火。
啪嗒。點火。
……
一支香煙抽完,肖六似乎厭倦了這個無聊的遊戲,撚滅香煙,緩緩起身往喬家大院深處走去。
當肖六進入屬於他的臥室後,院內的一處陰影地,悄然走出一名西裝男子,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
李斯推了推金絲眼鏡,神色平靜地望向緊閉的大門,先是蹙起眉頭,嘴角囁嚅幾番之後,那一抹蹙起的眉心又是舒緩下來。緊了緊手心的保溫盒,往最深處的那扇沉重大門行去。
連續一周的忙碌沒能回來,今兒剛回到喬家,明兒又要出門執行計劃。李斯想給坐在輪椅上的陳一亮送一次宵夜,不管他吃不吃,這是他的一片心意。
白雪清洗後的天空格外清澈,宛若一麵潔白的鏡子。洗滌的不僅是人們的身體,還有靈魂。
今晚,對某些人而言,是否注定會無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