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你說麥長青怎麼就不願意留在咱們燕京的萬歲軍三十九軍,卻屁顛顛跑到沈陽三十八軍廝混?不管怎麼說,留在燕京也有個照應不是?”女人抽出一支女士煙,目光飄忽渺然地說道。
她目光落在對麵的火車站門口,臉上卻毫無同情或是憐憫,有的隻是一縷睥睨。
下等人。
陳雪琴腦海裏冒出這個詞彙,旋即又是嘲弄地掃了一眼幾個小心翼翼抱著嬰兒,滿頭大汗照顧的婦女。這幅畫麵沒讓身為女人的陳雪琴感同身受。而是冷漠地吐出一口濃煙,發誓這輩子也不會生孩子,身材走樣不說,還得掛上有夫之婦的名頭,以後還怎麼玩男人?
秦恒對陳雪琴的淺薄見識沒流露絲毫不屑,詳細耐心地解釋道:“麥長青當年背著包裹上火車時說在萬歲軍他成不了才,自我評價是個大紈絝,賤骨頭。非得有人壓著踩著才有出息。其實說起來,大家都知道咱們燕京的三十八軍是萬歲軍,是王牌部隊。但三十九軍的常勝軍何嚐不是華夏王牌軍?跟三十八軍一樣,是目前咱們華夏未嚐一敗的精英軍。”
“還真是個賤骨頭。喜歡被人作踐。”陳雪琴這般說著,口吻與表情卻一點也沒有輕視的意思。否則,她又豈會在麥長青退伍的今天召集整個圈子的闊少千金來火車站接他?
麥長青作為跟自家哥哥稱兄道弟的圈子核心之一,縱使陳雪琴也得禮讓三分,不敢像對待秦恒一般作踐那位賤骨頭。更甚至,陳雪琴對那位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問題是入伍前還很一擲千金的大紈絝很有興趣。如果他願意,陳雪琴不介意跟他打一場友誼賽。
身材長相一流的男人在燕京很容易找,隨便挑家夜店,那些身材長相不俗的胭脂男就會站成一排任她挑。但麥長青這種外表驚豔,家世不凡,還很有男人味的男人可就罕見了。屬於稀罕物。閱男無數的陳雪琴覺得即便被人壓,也得被這種男人壓。有快感不說,還有成就感。
這種男人,可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能爬上對方大床的。
“秦恒,你是咱們這票人裏對部隊比較了解的大少,知道麥長青混到什麼位置了嗎?”陳雪琴無趣地吞吐著煙霧,了無生趣地問道。
“據說進了7隊。”秦恒滿麵向往崇拜地說道。
“7隊?”陳雪琴懵懂道。“混了個少校沒?”
“這個還真沒。”秦恒苦笑著說道。對陳雪琴的無知頗為無語。
“他不是說要在三十九軍混出名堂嗎?你退伍前好歹撈了個中尉,他連少校都混不上?”陳雪琴皺眉道。“這家夥還真沒出息。要是在三十八軍混,怎麼也不至於這麼淒涼吧?”
“雪琴你也許對咱們燕京的三十八軍萬歲軍有些了解,卻不知道沈陽的三十九軍一點不比萬歲軍差。當年抗美援朝,三十九軍就是第一支投入戰鬥的軍隊,而且首戰告捷,打垮了美軍戰鬥力最強的王牌軍騎一師的部隊。可謂出盡風頭,戰績彪斌。而三十九軍7隊,則是整支隊伍裏綜合實力最強的。能進7隊,哪個不是一等一的精英?跟萬歲軍的16隊屬於一個級別的。”秦恒苦笑一聲,點了支煙道。“麥長青要是在三十八軍裏混,肯定也能勉強擠入16隊,但那是靠背景靠關係,他在沈陽那邊,可是沒那麼大的能量憑關係擠進去。靠的是紮實的本事。”
秦恒也屬於家境不錯的闊少,商政兩邊都有靠山,但跟麥長青這種家裏邊有個退居二線但影響力還在的老首長沒法比,本來就輸在起跑線上了。在繼續往前跑的路上,秦恒又輸了一截。
就城府和手腕而言,秦恒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年輕人。否則他也擠不進陳逸飛的核心圈子,但跟麥長青這種家世驚人,還能憑個人能力混進常勝軍7隊的紅色子弟相比,簡直是天壤雲泥。
陳雪琴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正要說什麼,眼睛忽地一亮。旋即扔掉女士香煙,朝馬路對麵招了招手。
她一做出這個舉動,其餘闊少千金也是順著方向望過去。
隻見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理了個平頭,皮膚黝黑的魁梧壯年自火車站走出來。他穿一身精神奕奕的迷彩服,肩上扛著一個軍袋,腳下一雙軍靴更是程亮。格外拉風。
男子身材健碩,那保守估計一米八五的個頭在人群中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一雙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很快便瞧見對麵那二十餘迎接他的死黨。冷峻剛毅的黝黑臉龐上浮現一抹笑意,單手一撐,姿勢漂亮地翻過橫欄,橫穿馬路。
也許是這幾年把身子骨給熬得健碩異常,他行動起來像一座移動的山峰,給人巨大的壓迫感。甫一走近,背對著太陽的猛男便是一拳打在秦恒胸口,掏出證件扔給後者:“當年退伍你恨不得把軍人證掛在脖子上出門溜達。每天在老子麵前瞎得瑟,瞧見沒?上尉軍銜,還不給爺敬禮?”
秦恒苦笑一聲,還真當街敬了個姿勢標準的軍禮。但對這位曾經圈子裏核心中核心的囂張態度一點不排斥。一方麵是兩人私交不錯,開得起玩笑。另一方麵則是秦恒自認不如,他是中尉,對方撈個上尉軍銜很稀拉平常。不由問道:“我可是知道7隊難混的很,有啥心酸秘辛不?”
他說時,掏出一支香煙,不著痕跡地給麥長青點燃。
後者吞吐一個煙圈,熟稔地彈了彈煙灰道:“跑邊境執行了幾次秘密任務,拿命換了幾個一等功。破格升的。”
“威武。”秦恒欽佩地豎起大拇指,笑道。“我可不敢賭命。”
麥長青爽朗大笑,又是一拳打在秦恒胸膛。